蹲的腿麻了,自然要坐下歇一歇。”
程处默‘嘎’的一声噎住,两只大眼愣愣呆住不说话。
腿麻了?
坐下歇一歇?
说好的绝学呢?
……
过了好半天之后,这货才吃力开口,带着最后的期待之情发问,道:“那你为什么把双手拢在袖子中?现在是三伏天,可不是大冷天,你双手肯定不冷,为什么要袖在袖子中?”
“你说这个啊……”
李云慢慢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失笑道:“这纯粹是我个人习惯,每当蹲墙角晒抬眼犯懒的时候,我就习惯把手袖起来。其实很多人都有这个习惯,晒抬眼的时候喜欢袖着手,不信你去乡下看看,保证一抓一大把。”
一阵沉默。
气氛冷清。
……
程处默直勾勾盯着李云,似乎想要分辨眼前这人到底有没有骗自己。
过了良久之后,这货似乎想起什么,他忽然幽幽开口,很是伤感道:“你是奇人,是打了别人还让别人感谢的奇人,我从小到大经常跟人打架,每次打架都属惹是生非,用长辈们的话说,我是章台走马,寻衅闹事,如果闹的事小,对方会找我老爹告状,如果闹的事大,人家直接去找陛下告状……每次被人告状之后,我都被老爹吊起来打……”
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伤心往事,一双牛眼可怜巴巴看着李云,无限期待道:“长安城里其它勋贵子弟也一样,打架闹事没有不挨揍的,只有师傅你不同,你打了人,还要让人谢……师傅,我知道你想考验我的诚心,所以才故意推脱自己的神秘,你放心,我程处默一定会持之以恒,用十足的诚意让你满意。我要学会你的绝学,我不想再被老爹抽……”
说着慢慢低下头,语气黯然又道:“每次我打架闹事,都要被我老爹抽,我老娘总是心疼直哭,说我是个不知长进的国公嫡子。我也不想啊,可我总是做错事。越想干点啥,越容易干错啥,偏偏总有人盯着我嘲笑,一嘲笑我就容易上头,上头之后又打架,打架又被告状,告状又被我老爹吊起来抽!”
说完这一切之后,程处默再次抬头看着李云,道:“师傅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羡慕你,你打人之后,没人告你,单凭这个,我就想学。”
“还是个孩子啊,被程咬金打坏的小孩子……”
李云心里闪过一念,暗自感慨道:“越是责打,越是叛逆。所以他不会钦佩父辈们的文治武功,反而钦佩有人打架闹事可以不担后果。”
说他没脑子吧,这货内心其实挺上进,说他精明吧,天底下再找不出比他更二的二愣子。
就比如刚才的蹲墙角,这货也能整出一套绝学理论?莫非程家人的脑回路都是这么抽抽,李云真怀疑他想抱程咬金大腿到底对不对。
……
两人默默站在墙角,一时都没有开声,程处默是盼着李云能教他绝学,而李云却慢慢思考起其它的事。
也就在这个时候,巷子外边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但见阿瑶急匆匆跑了过来,满脸开心道:“李云大哥,我又重新领了两碗粥,是那些流民们让出来的,他们说要感谢你……”
流民?
这两个字眼让李云心里一动。
他忽然看向程处默,语带深意诱惑道:“你想不想干出几件大事,让你老爹和陛下他们刮目相看,从此之后不管你干啥,他们再也不会再抽你?”
“做梦都想啊!”
程处默满眼放光,以为李云终于要教他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