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你别听他显摆,这些话都是玲珑公主说的,程处默努力背诵好几天,勉强才能记住个大概。”
李云哈哈大笑。
程处默老脸一红。
这货转头怒视刘仁实,怒骂道:“直娘贼,不说实话你会憋死啊?”
刘仁实翻了个白眼,告状成功显得得意洋洋,嘿嘿坏笑道:“不说实话不会憋死,但是很有可能会憋疯,我名字叫做刘仁实,天生喜欢说实话,你瞪眼干啥,瞪眼我也说实话,别看你是开山大弟子,我刘仁实偏偏不尿你这一壶。”
眼看两人要打嘴仗,李云满脸都是无奈,他不愿呵斥两个徒弟,只能摆摆手阻隔开来,再次问道:“如今运粮车队到了何处?你们可曾发现有劫掠的苗头?”
这问的乃是正事,程处默和刘仁实连忙收起嬉笑,正经回答道:“车队已经出关,行程颇为顺畅,按照车队赶路的速度推算,再有半个月就能到达辽河,我们在暗中查探良久,沿途没有发现劫掠的苗头。”
两人说到这里停了一停,忍不住看着李云道:“师傅,会不会是咱们多心了啊?”
李云缓缓摇头,似乎不置可否,他忽然负手背后,目光遥遥看着远方。
程处默和刘仁实对视一眼,再次出声问道:“师傅,难道人心真的这么坏?如今天寒地冻,东北百万人口嗷嗷待哺,一旦运粮车队出事,怕要饿死几十万人,难道人心真的这么坏,竟然狠心做下这等恶事……”
这次问话,李云终于回答。
但见李云缓缓吐出一口气,负手望着远方道:“人之初,性本善,然而世间是个大染缸,人心在染缸中沾染沉浮,好变坏,坏更坏,为了达到某个目的,死个几十万人他们不在乎。”
说着看了两人一眼,语带教导道:“挖掘黄河,征伐辽东,这两件事一内一外,一旦做成会让大唐稳固无比,江山稳固之后,百姓丰衣足食,百姓一旦丰衣足食,我便能腾出手来开化民智,而民智一旦开化,便可大行科举之道,等到那个时候,士人不再是上等人!”
说到这里停了一停,给两个徒弟留出充足的思考空间。
等到程处默和刘仁实若有所思之后,李云再次开口教导道:“世家之所以高人一等,是因为他们掌控知识不肯外传,儒门之所以超然物外,是因为他们掌控知识借以自傲,然而等到全民开化之后,他们的优势将会荡然无存,这件事为师心知肚明,那些人也心知肚明,彼我之间存在着天然冲突,他们绝不会放任我轻易成功……”
程处默和刘仁实对视一眼,语带迟疑道:“所以师傅坚信他们会使坏?”
“对!”
李云点了点头,忽然冷声笑道:“其实使坏这个词已经无法形容他们的举动,他们想要干的事情可不止使坏这么简单,几十万石粮食,几十万口人命,如果我失去了这些粮食,如果我饿死了这些百姓,从此再也无法立足天地之间,他们想要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为师才会提前筹谋,因为他们必然会对运粮车队下手。”
“可是我们沿途不断探查,并没有发现任何劫掠苗头。”程处默和刘仁实几乎同时开口。
李云看了两个徒弟一眼,突然语带深意询问道:“当年隋炀帝三征高句丽,世家曾与辽东通,如今我们要建立渤海国,世家为什么不能再与辽东通?”
程处默和刘仁实怔了一怔,隐隐约约领会了李云的意思,程处默反应比较快,很快满脸吃惊道:“师傅您的意思是说,世家这次是要和高句丽联手?”
刘仁实渐渐也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难怪沿途查不到任何危险,原来他们要借的是高句丽之兵……”
两个徒弟对视一眼,下意识道:“也就是说,他们准备动手的地方不在关内!”
李云忽然常常吐出一口气,伸手把两个擂鼓瓮金锤拎了起来,悠悠开口道:“我这些天一直在盼着,希望他们能多派一些兵,此处辽河景色绝佳,漫天风雪宛如天幕,适合埋人尸骨,不怕血流漂杵,为师的心总是不够狠,我以后想做大唐第一狠人!”
说话之间,整个人莫名生出一股杀气,漫天飘扬大雪,杀气直冲云霄。
程处默兴奋起来,舔舔嘴角看向辽东方向,道:“师傅,咱们是讲理的人,对吧,他们如果乖,咱们放他们一命,他们如果不乖……”
刘仁实急吼吼接口,满脸亢奋道:“他们如果不乖,咱们师徒就得以德服人了!”
这货的兵器乃是霸王戟,上面歪歪扭扭刻了十几个‘德’字,据说全是他自己亲手所刻,杀一人刻一个字,发誓这辈子要把兵器刻的密密麻麻。
师徒三人,站在辽河上顶风冒雪。天气虽然很冷,他们血液却是热的,师傅要做大唐第一狠人,两个徒弟准备争一争第二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