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亲手杀过人的人,身上不可能有如此浓重的杀气。
“可是出了什么事?”贾母很是纳闷,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提起乌家,就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杀气。
“您恐怕不知道,这乌家做了什么吧。
乌家的老二乌进忠,掌握着咱家近二十万亩土地。这些年神京周边连年大熟,他乌进忠居然敢跟府里连着报了五年的受灾。
不但要求减了租子,甚至和府里要救济。以至于这五六年咱家的庄子没给家里提供收益不说还赔进去不少。
最奇葩的是,二太太居然问都不问就同意了乌家的要求。呵呵,还真是不是她家的东西不心疼啊。
这是公然把咱们当傻子耍。”
听说乌家做的事情,贾母也非常生气。不过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这些事虽然可恶,但是更可恶的是王夫人。乌家罪不至死啊。
贾琏当然也看出了贾母的心情疑惑,继续说道:“当然,咱们家里出了二太太这种活菩萨,不能全怪人家。乌家更可恶的,是江南的乌进孝。”
贾母已经觉得承受不了了,那群畜牲在江南又干了什么呀。
“乌进孝利用咱们荣府在江南的影响力,和金陵的族人配合。这些年不断买进土地,为此逼死人命不计其数。而且他都是打着咱们贾家的名义做的。
您恐怕不知道,当今天子最痛恨勋贵兼并土地。我还是在江苏监察御史弹劾了咱们之后才发现了这个问题。
您猜猜,如今咱们家在江南有了多少土地?”
贾母听到乌家兼并土地,逼死人命时就已经觉得一阵阵头晕。等贾琏问话时,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多少?”
“十万亩”贾琏寒声说道:“他这是恨咱家不死啊。这些年土地的收益都装进了乌家的腰包。将来出了事却是咱家被下狱问罪。好算盘啊。如果不让他们付出代价,我怎么对得起江南那些被乌家害死的农户。
这份因果,可是应在我贾家头上的。”
贾母狠狠说道:“对,应该让他们付出代价。”想了想又说道:“看来过去这些年咱家对这些奴才真是太好了。等凤哥儿生产后,让她把家业全都接过去,好好清理一下。”
贾琏顿了一下,决定还是告诉贾母:“这个恐怕要老祖宗您出面了。我这北镇府司的差事恐怕要干几年,我打算带凤哥儿一起去天津。”
贾母人老成精,一下子就明白了贾琏在担心什么。她也能理解:“好吧,孩子重要,那老祖宗就亲自来,等你回来,一定还你一个干净的家。”
贾琏笑着点了点头。
又陪着贾母闲聊了一阵,贾琏站起来,走到堂前跪下,给贾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孙儿不能承欢老祖宗膝下,是为不孝。此去经年,还望老祖宗保重身体。”
知道贾琏是在正式告辞,贾母也从榻上站起,亲自扶起了贾琏:“自古忠孝难两全,琏儿为国尽忠,家里不需你担心。老祖宗还不会这么早就死,一定替你守好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