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些村民们脸上就露出一丝激动的神色,就连李老五的脸色也都变了变,恨恨地瞪了聂飞一眼,心道这老爷子怎么来了。
“劳烦缓之先生了!”聂飞见老者抓住自己的手便伸手轻轻在老者的手背上拍了拍,一副很自责的样子。“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也不劳烦缓之先生!”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老五的老父亲,李文瀚,字缓之。
之所以李文瀚如此受到这些村民的尊金,那是有原因的,在解放战争期间,李文瀚因为念过私塾,十六岁参军,十七岁被送去讲武堂深造任**的营长,打过小日本,也打过解放战争。
后来率部起义,一直到战争结束,提为解放军的副团长后主动退伍回到港桥乡,娶妻生子,于是就有了李老五。
那些年国家大面积扫盲,李文瀚因为念过私塾,上过军校,是属于文化人,所以村里不少中年一辈的人都当过李文瀚的学生,所以村里很多人都非常尊重李文瀚,都尊敬地称呼他一声缓之先生。
转眼间就到了李老五要娶老婆的时候了,本来以李文瀚当时副团长退伍的地位,给自己找个儿媳妇也是很容易的,但奈何那些年来了场动荡,李文瀚**的身份被人扒拉了出来被人批斗过。
所以也是被整得家徒四壁,最后还是李文瀚的老婆到处托没人,总算在靠山村找了一户人家,不过人家有个条件,就是闺女只有一个,想要娶,那就得做上门女婿到靠山村来生活,于是,李老五就在靠山村安了家,而李文瀚则是在另一个村子。
李老五嚣张蛮横,但却有一个软肋,就是对他的父亲很尊敬,因为李老五总觉着自己把他拉扯大不容易,特别是母亲去世后,就留下一个父亲在家里,自从岳父母去世后,李老五也想着把父亲接过来住,但李文瀚在老家住惯了,也就拒绝了。
“聂乡长,李家出了这么一个不成气候的孽障,让你见笑了,给乡政府添麻烦了!”李文瀚一脸歉意地道,兴许是以前当过兵,打过仗,虽然已经八十高龄,但李文瀚仍旧相当精神。
“缓之先生哪里话,劳烦先生过来,是我们的罪过!”聂飞赶紧客气道,这位可了不得,以前可是副团长,按照行政级别,那也是副处级了,况且因为打过抗日、解放两场战争,所以现在还享受着补贴呢。
“李子书,我今天要进你的院门,你是不是也要那锄头砸我,放狗咬我啊?”李文瀚杵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眼神灼灼地盯着李老五道,李子书是李老五的真名,听有书卷气的一个名字,不过因为多年来他彪悍的性格和在李家本家中排行老五,所以大家反倒都把他的真名差不多都给忘了。
“爹”李老五脸上就不禁抽了抽,面露难色,放狗咬自己亲爹?这不是天打雷劈的事情么?“您要进我的院儿那不是随便您进吗?我怎么可能拿锄头砸你,放狗咬你?”
“你简直就是混账!”李文瀚便拿起拐杖朝着李老五指了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得那修长的胡须都不住地抖动。“你现在的做法是什么?还想在城里要一套房子?你觉得你这栋楼拆了能值城里一套房子吗?”
“爹,我这”李老五顿时有些结结巴巴,别人要是这么问,李老五自然是直截了当回答老子这房子就值这个价,你要怎样?可他自己亲爹这么问,李老五就不敢这么冲了。
“爹,我这也是为了您孙子以后不是能有个好前程吗?”李老五便四下看了一眼,自然也是看到了村民那些戏谑的眼神,赶紧走下去低声道。“您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去吧!”
“混账!”李文瀚气得拐棍便在地上用力跺了跺,“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快五十岁的人了,我也常年没有管教你,早就把以前我交给你的礼义廉耻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聂乡长招商引资请来投资商是给靠山村的村民发家致富的,不是请来给你李子书的儿子谋个好起点的!”李文瀚一脸严肃地道。“你这种狮子大开口敲诈投资商的做法,和那些社会上的无良混混有什么区别?”
“我这”李老五被自己老爹的话给弄得不敢接茬了,这人天生就有一种怕长辈的天性,特别是想李文瀚这种已经八十岁高龄的老父亲,李老五就算再蛮横也不敢来硬的,要是把自己父亲给气出个好歹来,那可就真的是该天打雷劈了。
“不是你的东西,你就不能伸手去要!”李文瀚又瞪了李老五一眼。“你拿你属于你自己的,心安理得!去,跟聂乡长道歉,把合同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