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过一阵就好了。连许深都放进去了,现在就可以收网了啊。
成明站起身,看了凛冬一眼,才道“你就是太心急了。行了,分开行动吧。”
“好的。老板。”
见成明走出了门,凛冬与他一道走了出去,外面是阴天,冷冷的清风吹得人又冷又舒服,夹着一点儿冬天的气息。暮城的秋天,显得有些短暂。好像还未回过神来,冬天便要到了。
成明去了公司,如他所叫,沐苏月并没有去庭审现场。这件事隔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变得没有之前那样恨,她的仇恨,她的不甘,所有的负面情绪,在宁岳身上,远远比许氏要淡得多。
她说过,那次是两人最后一次的见面,宁岳和整个宁家的人,她都不会再去见。
如果真的对宁家有那么一丝的愧疚,那么这一点,她会全部用在宁天羽身上。
可惜,她无法再亲手还给宁天羽,再也没有办法见到往昔那个少年。
有时间,她真的觉得,人是一个奇怪的个体,有些人对你好,无限好的时候,可以无所谓的接受甚至理所当然,可真正不在的时候,才觉得这个人对你究竟有多好,多珍贵,你对他有多么亏欠。
沐苏月正在弄Amy新发过来的画稿,有些走神之际,她收到Amy的消息,一直在闪动。
回过神来之后,她点开一看,就看到Amy发过来的消息“什么时候一起去吃饭?我还没给你庆祝呢?你今天有时间吗?工作怎么这么认真?苏月,你工作的时候都不开小差的吗?喂喂喂,看到消息没啊,不会打瞌睡了吧,举报扣工资啊!”
沐苏月看着消息一连串的,低下头,浅笑了一下,回了句:看到了,过几天吧,刚好周末。
“行,等你消息啊。”Amy道。
沐苏月回了一个手势的OK,关了消息页面,刚准备再继续手里的工作,忽然有人走过来挡住了她的光线,沐苏月抬眸一看,是赫然。
“赫然?”她抬头,有些诧异地问。
“成总找你。”赫然对她礼貌地笑了一下,尽量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够听的清的音量跟她说话。
沐苏月站了起来,对赫然道“嗯,谢谢。”
“应该的。”
两人并肩而行,赫然坐回原来的秘书位置上,沐苏月走到成明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下门,等里面有了回应才握住门把手,轻轻一转,走了进去。
成明就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沐苏月关了门。走到她身后的位置,停了下来。他的背影显得高挑又笔直。
“你…找我?”沐苏月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成明这才侧身,看向她。深色的眸子里透着一抹柔和,他自从两人确定关系之后,就老是用这种目光看向沐苏月。
“宁岳的庭审结果出来了。”他刚一说完,沐苏月衣服口袋里的手机便震了两震。她掏出来一看,是宁天一和凛冬分别给她发的消息。死刑缓刑两年。
沐苏月闭了闭眼睛,放下手机,她以为是终生囚禁,没想到最后是以一命抵两命。
她此刻的心情就像打翻的五味瓶,酸苦居多,其他各自参半。很沉重,也有那么一丝难过和压抑,全然没有报仇之后的快/感。
成明走到她跟前,揉了揉她的发顶,低沉的嗓音略微显得有些迟钝“宁天一告诉我一件事。你要不要听?”
沐苏月抬眸看向他,目光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嗯,你说。”
“宁天一的母亲,生病了。神经出现了错乱。”成明看向沐苏月,低声解释道。
沐苏月愣了一下,好像在思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好一会儿,才道“神经错乱具体是指…”
“她总是将宁天一当做了宁天羽,情绪很不稳定。”成明继续道。
沐苏月听着,垂下眼眸,这种精神出现问题的症状,应该是大悲之后出现的不可抗力的打击之下才有的。不愿意接受事实,像是在逃避什么。
“那宁伯母,也知道宁岳干的那些事了?”她问。
成明这下只是略微摇了摇头,沉声不确定地开口“或许吧。”
这种事情,换作别人都难以接受,更加别说是宁母那柔弱的女子。她一直生活在宁家的庇护之下,受着表面和谐的一切假象。已经持续了整整二十多年,早就声入人心,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是,有一天这种假象突然之前被打破了,变成虚伪甚至是一场可怕的噩梦,这个噩梦完完整整地笼罩进整个宁家,宁母也不得不承受了。
“你要去见一见吗?”成明见她脸色有些不好,低沉的嗓音柔声问向她。沐苏月将额头抵在成明的胸/膛上,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用了。”
就算去,她也无法改变什么。这一切,都像是画上句号的那个小圆形图案,已经被定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