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祁国街上人烟稀少,只留几盏彩灯在风中呼哧。
姬浮玉闲坐庭外,借着月光翻看手里的书籍,眉眼轻愁,一贯温雅含笑的人,此刻竟透露出几分真实情绪。
红鸢凝视着那一抹飘然如仙的背影,杏花掉落在姬浮玉的肩头,他轻抬袖,拂去那粉白杏花,一双玉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挥洒月光下,此景甚是如痴如醉。
红鸢心中一动,小心翼翼的走向前,轻声问道。
“主上,你已在此端坐一天了,是否有烦心事?可是因为死去的红衣乐师?她只是一枚棋子。”
姬浮玉闻言并没有回答,依旧翻看着书籍,一双眉眼煞是好看。
红鸢盯着他竟有些恍然若失,如同喝了桃花酿一般。
片刻后,姬浮玉才抬眸望向她。
“有何事?”
他声音温和,富有磁性,只是一双眼凉薄入骨。
红鸢立即垂下头,不敢与其直视。
“无,无事。”
姬浮玉对红鸢的惶恐熟视无睹,依旧淡然的盯着书籍,红鸢见此情况,便自觉退下了。
许久,月光渐渐隐没。
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有人在林间穿行,正向此处赶来。
姬浮玉闻声清浅一笑,入骨的温润,顷刻便合上书籍,踏着一地杏花,向屋内走去,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月已隐没,此府唯有姬浮玉的房间还亮着灯。
杏子烟提着剑来到姬浮玉居住的府邸,她着一袭夜行衣,悄然潜入他的房中,一路上竟然畅通无阻。
红烛摇曳,檀香袅袅,姬浮玉一袭长发倾泻似云似烟,他眉是崖上松,眼是水中月,唇是画中雾,轻云出岫,出尘脱俗。
窗外杏花吹进屋内一室旖旎风光,“风流清许罔心存,凉薄入骨淡玉温”,这是杏子烟对眼前这男子的评价。
只见那男子正宽衣解带,露出来的肌肤白如玉瓷如烟,此情此景,摄人魂魄,凡世间的女子见到他,应当是没有不动心的。
杏子烟提着剑躲在暗处屏息观摩着,他的衣衫渐渐被褪下,愈来愈单薄的身姿有掩不住的风华,他唇间含笑,温雅斯文,难以想象此人竟是伤害夫子的凶手。
旖旎窒息间,一朵杏花拂过刀锋,杀气乍现。
姬浮玉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便轻轻拿起一旁的红烛,向杏子烟的方向走去。
步子渐渐逼近,杏子烟握着剑的力度又紧了几分,此人步履轻盈,气息平稳,可见其内力深厚,武功尽在她之上,看来想要杀掉姬浮玉很难,为了云华夫子,眼下她也只能假意妥协,自愿成为他造反的一枚棋子,予他欢心,获取信任,再拿到圣药。
淡淡的酒香拂过,伴随着一声清朗柔和的笑声。
“姑娘,你走错人家了。”
姬浮玉半蹲着,平视着眼前的女子,他一手拈着红烛,一手支着脸温和的笑着,眼若皎月,声如脆竹。
杏子烟望着眼前这温润如玉的公子,心中微滞,随即浅浅一笑,眼神透着些许冰凉。
“公子这套对在下无用,你不必拐弯抹角。”
姬浮玉笑意未减,又缓缓站起身来,背对着她向床边走去,长身玉立,步伐淡然。
杏子烟疑惑,此人这是何意?
只见他已经走到榻边,又打开被子,躺到床上去了。
杏子烟在风中有一丝凌乱,他这是何意,难道他们不应该先探讨一下造反的事?
良久,红烛已燃到一半。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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