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把自己吵醒了,随后又换了一张纸,重新抄写。
良久,窗外雨已停,虫鸣鸟叫,池鱼游水,风啸草动,此刻,便是种杏树的良机。
杏子烟轻轻的关上房门,拿着火烛走到院子里,一阵凉风拂过,她打了个寒颤,早知道她就多穿点衣服出门了。
另一边,云华夫子早已煮好饭菜,等待许久,也不见杏子烟过来吃饭,以往她早就活泼乱跳的来了,今日怎么?顽徒如此听话了?
夫子思虑片刻,脸色渐渐变得阴沉,难道她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稍片刻,他便跑到了杏子烟的房前,见屋内无人,地上也一片狼藉,他又想到那些追杀杏子烟的人,脸色突然变得沉重,双眸阴戾,周身的气息也由柔和变得冷冽萧杀,给人强烈的压迫感,这与平时他迂腐书生的形象,截然不同。
“子烟,你在哪?”
云华夫子手握银剑四处寻找,猩红的眼如同着魔了一般,他的声音却慌张无助。
杏子烟用木棍费力的挖着土,好半天才挖出一个小坑来,她轻柔的将树苗放进坑里,又将土都埋上。
“翻遍了屋子也没找着挖土的,还好我机智的将它种好了,一会儿夫子看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拍拍手,缓缓起身,当她转过身去时,看见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吓得她当场瘫倒在地。
杏子烟脸色惨白,看清来人后,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翻了一个白眼。
“夫子,你不仗义,大晚上的来吓人!”
夫子柔和一笑,眼神渐渐明亮了起来,只是苍白的唇尽显疲惫与无力。
杏子烟觉得此刻的夫子有些奇怪,尤其是他的眼睛,不像平日那般波澜不惊。
“夫子,你伤心了。”
云华夫子没有回答,他只是解下自己身上的雪裘大衣,轻柔的披在杏子烟的身上。
杏子烟借着衣服的体温不再冷的打颤,雪裘上散发着幽幽兰香,很是好闻。
“夫子,其实今天我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云华夫子看着杏子烟用身子向旁边挪了挪,似乎在遮挡着什么,她的动作笨滞可爱,夫子无奈叹气,这不但是顽徒,还是个傻徒。
“傻徒,你有何惊喜?”
“……”
“顽徒,你若是能一心向学,于我而言,便是莫大的惊喜了。”
“……”
“大半夜外出,害得为师好找,回去罚背诗经。”
“……”
“孺子不可教也。”
“。”
杏子烟一脸黑线,夫子又开始念经了,没个一时半会儿的他也停不下来,她就只好装哑巴了。
“吃了饭再去抄经书,省的晚上又去厨房偷吃的。”
“……”
“傻徒,一会儿换上为师给你裁的新衣。”
……
杏子烟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因为抄经书而忘记将湿衣服换掉了,其实,夫子对她还是蛮好的。
“夫子,生辰吉乐。”
杏子烟朝夫子灿烂一笑,她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让人无法移开,嵌着梨涡的笑容映衬在漫天扑闪的萤火虫里。
夫子以为,在刹那间,时间万物都静止了,他的心犹如冰雪融化,暖风过境之处漫天蝴蝶翩飞。
很多年之后,这笑依旧萦绕在心头,无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