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这一连数天，景栀和景秀一直专心研究着新的面膏。她们将现在京城里能买到的面膏全部试了个遍。又根据面膏的质地和味道，推断出里面大概的成分。景栀在研究别人家的面膏时，还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些面膏只要是打开过，基本三天就变质了。普通人兴许看不出来，但是却休想逃过她的眼睛。那面膏的颜色和质地，在第三天都会发生一些细微的变化，涂到脸上也会发黑。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景栀和景秀几乎查遍了手头的医书。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柳如兰弱弱地插了一句嘴：“阿栀姐姐，轻云姐姐让我问你一下，那新买的羊吃剩了半只，怎么储存啊？轻云姐姐说她不想拿盐腌了，太咸了不好吃。”

    “羊？”景栀还没有回过神来，“对了，羊，我想到办法了。”景栀兴奋的拉过柳如兰的手，说道：“走吧，跟我去厨房，咱们把羊肉保存一下。”

    其实，真正让景栀兴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想到保存羊肉的办法，而是，这保存羊肉的办法，其实也同样可以借鉴到面膏的保存方法上面。

    一直困扰景栀的问题得到解决，她和景秀研制面膏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和如今市面上流行的面膏不同，景栀异常反感那种涂在手上脸上黏腻的触感，她和景秀研制出来的面膏质地轻薄滋润，涂在脸上手上有种清凉舒适之感。面膏不像别家的，闻着一股冲鼻的花香味儿，而是带着淡淡的药草香气。这一款面膏一做出来，首先就受到了李如意慕轻云等人的热烈追捧。她们虽算不上臭美，但是平时也时常注意仪容。这面膏一上脸，她们就觉得前十几年用过的面膏都是猪油。看到这面膏如此受欢迎，景栀终于舒了一口气。

    柳如兰这些天一直在给景栀景秀帮忙，除了打下手之外，景栀还吩咐她用泥捏了几个圆滚滚的小动物。有小猫，小鸟，还有小狗等。柳如兰不知道她捏这些有什么用，但还是照做了。这不就是她小时候常玩的泥塑嘛，虽然不能捏的栩栩如生，但是景栀的要求还是能达到的。景栀让她捏的胖乎乎圆滚滚，这根本不需要她具有多么传神的技艺。

    有了一款成功的面膏，显然是不够的。景栀想开全京城最大最好的胭脂水粉铺子，只靠如今手中的这一种面膏是远远不够的。她在第一款的面膏上门又持续做出诸多的改进，或者说，功能细化的面膏。就单单这一款，她就相继做出了质地油润，水润，厚重，轻薄，适中五种类型的。

    随后，在景秀的主导下，她们还做出了桂花香的面膏。这面膏质地温润，虽然没有中药面膏的清凉之感，但是非常温和，最是适合少女用。同样，在景栀的建议下，景秀也做了厚重，适中，轻薄三种质感的处理。这样一来，一种面膏秒变三种。

    两个人再接再厉，这一次景栀做了任务分配。景秀寻医问药，最是喜欢温和处理，就连做出来的面膏都是温和滋润的。所以景栀索性就让景秀专门负责研制少女用的面膏，主打温和感，再在功能上做出各种区分。而景栀通常用药大胆，做面膏也是什么都愿意去尝试，所以景栀就负责做那些少奶奶夫人愿意用的面膏。

    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分内事，景栀和慕轻云及李如意商量了一番，果断决定在燕安城主街朱雀街上盘一间铺子下来。这盘铺子的事情，按照惯例又交给了慕轻云。而李如意则是去找徐府的人，让徐氏的人介绍熟人做香料包装盒，顺便再借着这东风，把面膏盒子也一起做了。柳如兰捏的小动物们被拿去做了模子，这圆滚滚胖乎乎的模样正适合吸引少女们的目光。而贵妇们喜好的面膏盒子，都是些花呀，草呀，树叶子呀之类的形状。

    景栀已经闭关一个多月了，徐明渊走了一趟江南又回来，听属下的汇报，似乎景栀这些天一直都窝在屋里没出来过。景栀手下的人，最近似乎在忙着找地方准备开个什么铺子。不过这京城权势错综复杂，看着低调的门面，也许背后的主人是皇子王公。慕轻云一连几天，接连碰壁。别说盘一间像样的铺子了，就算是朱雀街最角落的铺子，只要她报上姓名，对方一听京城贵人里面查无此人，就说什么也不愿意租店铺给她了。慕轻云只道自己是在京城无根基，却没有想到，她之所以租不到铺子，主要原因还是这背后的主人，往往会拿朱雀街的铺子做一些人情往来。租给有权有势的人，还能攀上一层关系。这租铺子的收入，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慕轻云接连碰壁，引起了景栀的注意。她知道慕轻云的能力，也准备了足够的银钱，之前也听说了朱雀街还是有些许空铺子的。按道理，不应该租不到呀。景栀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节，这已经在她的认知之外了。想到此处，她决定先放一放手头的事情，去找一趟徐明渊。但是她们找工人做包装盒都是在麻烦徐氏的人，这要是再上一次门，她真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她叫来了慕轻云，准备买一些吃食，约徐明渊去城郊秋游。明面上当然是打着答谢他的幌子，暗地里其实是想假装不经意间问一问朱雀街租店铺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