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妍,心中念头起伏:“均衡才是王道,这样很不好,以后得打压了……”
“秀芳大家到!”
众人落座,酒过三巡之后,一声清唱传来。
满堂皆是寂静无声,人人都带着渴望与仰慕的表情,望向大门位置。
当尚秀芳像从梦境中的深邃幽谷来到凡间的仙子般出现于众人眼前时,整个大厅之内,不论男女,目光都不能从这颠倒众生的名妓稍稍离开。
她令楚风同时想到师妃暄和婠婠。
尚秀芳既能令人想起前者清雅如仙的天生丽质;同时亦拥有后者那种迷迷蒙蒙的神秘美,合而形成另一种毫不逊色于她两人的特异风姿。
最使人倾倒的除了她那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举止神情外,更动人的是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其含情脉脉配合着唇角略带羞涩的盈盈浅笑,确是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的。
此时乐音响起,一身素黄罗衣,浅绿披肩的尚秀芳,就那么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载歌载舞起来。
她玉脸没施半点脂粉,可是眉目如昼,比之任何浓妆艳抹都要好看上千百倍。更不知她是否刚从浴池走出来,没有任何簪饰就那么随意挽在头上的秀,仍隐见水光,纯净美洁得令人心醉。
只听尚秀芳唱道:“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仔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
她的唱腔透出一种放任、慵懒而暗透凄幽的味道,别有一番无人能及的清绮情味,声腔技巧均没半点可供挑剔的瑕疵,配合动人的表情,谁能不为之动容。
歌声把在场诸人引进了一个音乐的奇异境域里,她那婉转诱人的嗓音,透过不同的唱功腔调,呈现出某种丰富多姿,又令人难以捉摸的深越味道,低回处伤情感怀,彷如澎湃的海潮般把所有人心灵的大地全淹至没顶。
尚秀芳那种“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不经意地流露出来放任自然的美态,自然清新,更令人仿佛沉入了某个美好的梦境中去。
这时只听尚秀芳再唱:“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秋风庭院藓侵阶,一任珠帘闲不卷,终日谁来?晚凉天净月华开,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歌声婉转,带着凄婉之情,似心伤故国,悲凉凄切,令人几乎便想潸然泪下。
一曲既终,乐声倏止。
啪啪!
楚风鼓掌,以满怀赞叹的语气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秀芳大家天籁之音,载歌载舞,当真令我等凡夫俗子大开眼界!”
“就是不知大家曲中怀念之意何来?还请告知一二……”
尚秀芳唱出这种凄婉之词,更兼字里字外,皆有怀念之意,实在是大大冒犯了楚风。
花厅内不由一片死寂。
尚秀芳轻垂螓,显露出如天鹅般优美的修长脖子,柔声答道:“国师恕罪,妾身乃是见到洛阳城破,生灵涂炭之景,不由心生感慨,对于小民百姓而言,和平果然是最为宝贵的东西!”
楚风却出乎预料得没有发怒,反而道:“我曾经听闻……秀芳大家与突厥颉利可汗关系不错,甚至他还是大家的裙下之臣……”
“而颉利麾下的突厥金狼军,在草原肆意纵横,灭部族无数,更南下窥视我中原神器!”
“歌舞没有国界,歌者却有自己的祖国……不知道秀芳大家的‘故国’,又是哪里呢?”
尚秀芳娇躯一颤,令人不自觉便从心里生出想要将她揽入怀中,亲怜爱抚的柔情,她柔柔道:“国师教训的是,以后妾身都不再献艺于草原之前……至于故国?妾身四海漂泊,居无定所,心安处便是吾家。”
“心安便是吾家?说得好!”
楚风的目中忽然放出精光来:“不过秀芳大家也不用这么快走,洛阳很快便要迎来一场盛事,若少了秀芳大家的歌舞,那岂非了很多乐趣!”
“不知道是何盛事?”
“自然是孤王的称帝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