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误会了,我怎会因为百姓的那些言论就伤神呢?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笑谈,我并不在意。何况不管是公主也好,阁主也罢,亦或是什么都不是的普通人,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分别。身份不过是一层外壳,重要的是身份下的这个人,不是吗。”也许是要走了,长歌突然想,自己欠刘少朗的人情也还不清了,不如就在还能一起说说话的时候,多聊聊。
刘少朗明显被愿意与他交心的长歌弄得惊讶了好半天,而后就是感动和激动,自从周姑娘恢复女儿身后就没有这般与自己说过话了,这让他想起初识那会儿,她还只是他的小兄弟,两人常常把酒畅言……
“刘兄,前路漫漫,今日一别,就请刘兄忘了周笙这个薄情寡义之人,找个知心知意的好姑娘成亲生子——周笙感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这杯茶就当周笙提前祝贺你喜结连理百年好合的喜酒了。”二人闲聊了会,然后,长歌起身,端起茶杯,仰脖饮尽,清冷的眸子带了真诚之意,看着刘少朗,“告辞。后会有期。”
说着她不再看刘少朗一下子惨淡下去的神情,径自出了厅。
他以为她是流落民间的孤苦公主,以为她只是性子清冷,以为她从此就要入住皇宫成为一个合格的公主——然而,他不知道,她虽从小与亲生父母分离,但却锦衣玉食被好好保护着长大;她不仅是性子清冷,她的心也是捂不热的寒冰;即使纳兰无双宣布了她的身份,她也不会进宫当什么无忧长公主……
说到底,一开始就是谎言,结束了,也是谎言。她从来都在骗他利用他,她不觉得自己有错,却在离开时想起纳兰无双说的诅咒,想起刘少朗的确遇上她之后再无好事,心里多少有了亏欠。
既如此,还不直接断了他的念想。从此天高海阔,永不相见。
直到那个清冷的背影消失于眼底,身后,刘少朗才苦笑地捂住了眼睛,“来人,拿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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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好久不见阁老弹劾朕了!”朝堂上,多日不上朝的纳兰无双将一本奏折扔下台阶,掩在珠帘后的华贵女帝声音慵懒仿似刚醒般。
只见她扔的位置跪了一个年迈的老臣,他身子僵直,看样子在强撑,听到纳兰无双的话,他咬咬唇,声音混浊却响亮,“陛下糊涂啊!找到长公主这般兹事体大的事,陛下怎能不与臣等商量再迎接公主回宫?反而在一群江湖草莽面前认了长公主!”
“陛下,此举太荒唐了!陛下这样做将满朝文武置于何地,将丞相置于何地!”那老臣一字一句地说着,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咳了起来!
“张阁老!”上官炎闻言却是眸子一凛,抿了抿唇,上前想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哼,让他说——”珠帘后的美人突然哼出一声冷笑,像是听笑话一般,抬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