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以完美模仿你字迹的写书人,再在你到达天池村时刚好把假的遗书给你。那么去掉写字所花费的功夫,能够满足以上条件的只有从酒楼到天池村这线路上方圆二百里的乡镇,也就是这二十个。”古浪说完还不忘在地图上标注了出来。
“等等,那伙罪犯不能拿到我的字迹自己模仿吗?古先生又怎么知道他们找的这些乡镇里的写书人帮忙?”云笑风视线从地图上移开看了眼古浪问道。
“你都说了自己的字很丑啦,一般人怎么模仿的了。”古浪嫌弃地递给云笑风一个放大镜接着说道,“喏,你拿着这放大镜仔细看下遗书上的字。”
云笑风用放大镜对着纸喃喃道,“我的字明明是有特点竟然被说丑,不过说不定他们里面有的人本身就精于模仿,不需要找外人。”
“你再仔细瞧瞧!”古浪不耐烦道。
“还是看不出来。”
古浪叹了口气,说道:“你看用来写这遗书的宣纸本身是十分崭新发白的,可是每个字附近的部分却是微微泛黄。而且一张完整宣纸上的纹理往往都是连贯的,可是这张纸的纹理每到字的附近就会断开,这说明……”
“这说明这些字是被剪下来之后贴上去的!”云笑风惊叹道。
“没错,这就印证了犯罪者们是找写书人模仿的,而且他们让写书人写的一定不是遗书上的原话,而是一段包含这几个字的段落。然后他们再把需要的字剪下来,贴在另外一张空白的宣纸上拼凑出给你的遗书。若是他们当中有自己人有如此本事,又何必费此手段?”
“没想到这群罪犯这么狡猾!”
“可惜他们还是不如我聪明!你再仔细看这遗书的用纸,迎着光能看到云彩花一般的纹路,且柔韧相济、厚薄均匀、润墨也很有层次感,过去多日血色还是如此鲜亮,显然不是普通的宣纸,而是赫赫有名的云丹纸。整个北方地区只有京城的罄竹轩和顺尧轩有成批卖这种纸,而这二十个镇里只有三个常有货车自京城往返,所以又再次缩小了我们的目标范围。”古浪说完又在地图上标注了新的记号。
“等一下古先生,万一那个写遗书的人已经被杀人灭口了怎么办?”
古浪摇了摇头:“这你就多虑了。他们既然没杀你,说明行事十分谨慎,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会杀人灭口,以防引来官府的注意。而通常能做伪造字迹生意的写书人的背景也都不怎么干净,基本背后都会涉及各种黑色势力,若是贸然除去怕也是会引起不小麻烦。”
云笑风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怎么从这剩下的里面确定下来就是永安镇呢?”
“这当然是需要更加细致的观察!”
云笑风此时立马把脸贴纸更近了。
“离得近可不一定就能观察的细。这会儿你得把脸离远点才能看出来。”
云笑风乖乖地离远了一点,可还是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你仔细看这些字的横,收笔之处洁净没有涨墨,力道竟比起笔之处更加犀利,显然这写书人是个左撇子,写横时是自右至左。而这三个镇子里的写书人是左撇子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永安镇的邹阳。他也就是我们现在要去找的人了!”
云笑风一脸喜悦之色感叹道:“哦……现在我终于看出门道了。找到此人一问,谁找他写的遗书,那人便是团伙中的一员了!古先生真是名不虚传啊!”
“喂,别高兴得太早!我这精彩的推理可不是免费听的,你是不是该把我的出山费和学费付了?对了,还有这趟行动的马车折损费、马饲料费、与你辛苦交流的精神损失费……哦对了,你还是六扇门的人,这些费用算出来得加倍!”古浪说着,扒拉起自己的手指头。
“为什么六扇门的人还要多收费!”
“因为六扇门的人一个个都是死脑筋,我最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不过你虽然没那么灵光,倒也不像那些人如此死板,就少收你点钱,一共一百五十两白银!”
云笑风听后差点要从马车上直接跳下去。
“古先生,您把我卖了也没这么多钱啊…….”
古浪得意地笑了笑:“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你一穷二白!所以你这笔费用先记在账上,等本天才帮你破了这案你定是会升官发财,到时候就用你的赏金付我!”
云笑风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我这人从来不赊账,您放心就好!”
“常瑶,你可把账给我记好了,是一百五十两白银,不是一百五十个铜板!”
“是,主人!”
马车渐渐驶离开了京城向永安镇跑去,云笑风此时此刻也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岳总管会如此推崇这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