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她的第一面,就知道她不像她表现的那么无害,甚至在靠近的时候还嗅到了一点点危险的气息。但,他还是沦陷了,无可救药地,沦陷了。
可能是那天阳光太好,微风不燥,庭内杏花香醺得微醉,他抱着作业本路过琴房的时候,不过侧目一瞥,就再也没有移开。他看着她苍白脆弱的指尖在黑白琴键上飞舞蹁跹,那一小截细白的脖颈在细软的短发里时隐时现,不由一阵心悸。他甚至没看到她的脸,只记得她的背挺得很直,下颌的角度很美。
后来他也偷偷地再去琴房找过她,发现她经常午休的时候来琴房练琴,练完琴就从另一条小路绕到花园去看那只白底黄花的小猫,有时会给它带小饼干和火腿肠,从来没摸过它,却也不阻止小猫蹭到腿边。
她的样子跟他想象中的一样,是第一次跟着她去看小花猫的时候,本来认认真真蹲着看猫的人突然抬头向他藏着的方向瞥了一眼。他虽然匆忙躲了回去,一张苍白小脸却猝不及防闯入了他的脑海。脸上带着些病弱的白,眼下的青色有些明显,却并不显憔悴,看着像橱窗里摆着的易碎瓷娃娃。那双眼睛黑沉沉的,眼尾微微下垂,嘴角却是不自觉上扬,许是天生笑唇,没有笑容也多了三分笑意。他捂着心口,耳边血液早已隆隆地叫嚣着,只好用手来感触砰砰的心跳。
她与他虽是同级,却一个在理科重点班,一个在文科普通班。教室之间隔着一个楼层,绕路上厕所都晃不到另一个班。他除了午休时间,见她的机会少之又少,但是每周还是有一个值得期待的见她的日子。每周一升国旗,不知是随机打乱排的位置还是学校刻意安排让他们感受一下尖子生们的气质。总之,她们班就在左手边,他只要稍稍移动目光,便可寻到中间位置上那道瘦弱挺拔的身影。即使穿着一样的蓝底校服,她依旧是最好看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