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哭诉,希望这些人赶紧脱离对方火力覆盖区,不要做白白的牺牲。
终于,他看到一个女兵,肩膀上的白底红十字袖章提醒他这是一名医护兵,葛小伦忙不迭的冲到对方身边,双手箍着对方的肩膀,不住的摇晃对方的身体。
这是医护兵,战场上她们说话是最有分量的,只要这个小姐姐开口,一定有人会听话,放弃白白送死的。
“行了,你还有伤在身,我这里也没什么手术设备,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唱歌!!!”
这次葛小伦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歇斯底里的哭喊起来,这里整整五千多条人命,可能下一刻就会在敌人的炮火中,彻底化为飞灰,渣都不剩一点。
突然小姐姐轻灵的嗓音响起,如同一汪清泉,浇灭了他焦躁的心火。
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回荡,好像妈妈小时候唱过,也好像是出现在黑白的电视画面里,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声音一起,就有种让人热泪盈眶的冲动。
歌词一遍遍的重复,直到第三遍,葛小伦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哼唱起来,就如同凉风习习的夏日夜晚,坐在妈妈的怀里,一边看着蒲扇轻摇,一边跟着母亲的旋律,咿咿呀呀的哼唱.....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
小姐姐就会这几句,但是却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一种独特的滋味萦绕在每一个战士的心头。
它没有其他军歌的热血与嘹亮,只是平淡的叙述着一幅幅和谐的画面,让听完的人没有什么热血沸腾血脉喷张,只有淡淡的安详。
“这首歌叫什么?”葛小伦呆呆的问道。
”这首歌叫我的祖.......”
一束光从葛小伦跪坐着的脑袋上穿过,带着点点发丝的焦灼,他的面前,那个声音宛若轻盈百灵鸟的少女,连带着这一路士兵,全部化为焦黑的烟尘,消散在了他的面前。
砰——
一只重拳狠狠磕在葛小伦的脸上,把他凿翻在地。
“这首歌叫我的祖国!你他妈算什么雄兵连,你算什么英雄士兵?你他妈好好给我看看!”
说着身旁的一个魁梧汉子一把扯起葛小伦,按着他的头望向沉沦于火海中的天河市。
“那里!锦绣花园二单元B座18楼03号!我的家!我贷款买的房子!我老婆和我才结婚两年,我们的孩子才一岁,我的家都没了,你他妈让我撤退,我他妈还能退到哪里去?”
森白的眼球上,布满的蛛网般的红血丝,晶莹的泪水却闪烁着铁与火的光泽,这个糙汉子真实得让人心疼。
“要滚,你现在就滚,老子今天就是死,也要死在阵地上,也要埋在我的房子底下!”
说罢,揪着葛小伦的手臂狠狠一甩,把他推到在地。
“这里不是上甘岭,我们也不是志愿军,但是先祖的血脉在我心中流淌,今天!一号防线就是这帮龟孙子的三八线,我们就要用枪和血,告诉他们什么叫做‘勿谓言之不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