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领这一千精锐的是同厉天闰一道逃到燕云的明教人物,名叫赵绝,是厉天闰的亲信。赵绝率领一千精锐站在山坳中仰头看了看面前的山崖,只觉得一仰难尽高不可攀,刚才在远处看时却没有这种感觉。
赵绝旁边的一个军官道:“将军,这山势虽然陡峭,但要攀缘应该也不是特别困难。”他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眼前这座悬崖虽然险峻,不过山壁上植被茂盛,而且有一定的斜坡,徒手攀登虽然有一定的难度,不过使用绳索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赵绝点了点头,观察了一遍,见悬崖中间有一小段缓坡可以停歇,当即令四个特别擅于攀援的士兵携带绳索首先攀登,到中途的缓坡,固定好绳索让大队沿着绳索攀援上去。四名士兵各背着一大卷绳索开始攀登,这四人果然十分擅长攀援,上到岩壁便好像猿猴一样攀援上去。
众人在底下仰头看着,那四个士兵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月光映照之下,已经分不清楚那四个晃动的影子究竟是人还是猿猴了。
赵绝十分担心,担心他们似乎有会突然跌落下来而发出巨大响动。总算老天保佑,他们四个人十分顺利地攀上了悬崖中间的那段缓坡。赵绝不由的松了口气。那四人把绳索固定在缓坡上几株老松树的树干上,随即将绳索抛了下来。
赵绝一声令下,众军士纷纷顺着绳索攀援上去。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赵绝及五百多士兵都到了缓坡上,剩下的士兵则停止了攀援,因为这段缓坡只有这么大,只够五百多人停留。
赵绝令那四个军士携带四捆新的绳索继续朝上方攀援。四名军士攀援上去,速度比刚才慢了很多,也比刚才小心谨慎许多,因为这上半段悬崖要比下面那半截悬崖险峻得多!
赵绝收回目光,朝远处的平原望去,他知道厉将军及其麾下大军已经进入了位置,不过从这里看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道燕云大军究竟埋伏在什么地方。
啪!一声巨响突然从头顶传来。赵绝吃了一惊连忙循声望去,赫然看见一大团黑影从上方坠落下来,分明就是人体。赵绝的第一个念头是‘糟了’,他还以为是哪一个士兵失足摔落下来。
几乎就在此同时,啪啦轰隆的声音从上方接连传来,赵绝分明看见山顶上有人正在往下面投掷石块檑木,正在攀援的三个军士在悬崖上无处躲避,接连被滚石檑木砸中坠落下来,惨叫声格外刺耳。
赵绝意识到敌人有所防备,急声叫道:“快退!”士兵们立刻顺着绳索撤退。就在这时,轰隆隆好似山洪一般的巨响从山巅上传来,只见无数滚石檑木好似瀑布一般奔涌下来。半山腰上的燕云军将士无处可躲全都面色煞白了,滚石檑木雨点一般落入人丛中,只见血肉横飞,一片惨烈,也听不见有人惨叫,因为滚石檑木直冲下来的响动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待一切安静了下来,半山腰的那段缓坡上只见几个人躺着,一动不动,其他人则都已经被奔涌而下的滚石檑木砸落了山坳。
正在等待消息的厉天闰听见山坳那里传来一阵阵的巨响,惊疑不定。随即便接到报告,得知偷袭行动失败,一千精锐死伤惨重,连他的亲信赵绝也遇难了。厉天闰悲愤交加,狠狠地看了一眼长城岭,下令军队回营。
西夏军方面小胜一场,军心士气大振。
西夏的君臣们,正在等候着前线的捷报,然而传来的却又是噩耗,大元帅李宗道大败退守长城岭,延安府终于失守。君臣震动,相顾骇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皇帝问众臣:“事态严重,该,该如何是好?”
众臣面面相觑,礼部尚书格日朗出列急声道:“陛下,那燕云虎狼之师,不可战胜!我军本不该为了金人给予的一点利益就贸然与燕云开战,如今势成骑虎大难临头啊!如今这样的局面,言战只能造成更大的失败,为今之计,应当立刻派遣使臣前往燕云军中求和!”
惊慌失措的皇帝听到这样一番话,便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便想采纳。就在这时,左丞相李同仁出列道:“陛下,千万不可!”
皇帝皱起眉头,“丞相不是一直主张与燕云讲和吗,此刻却为何阻止和议?”
李同仁道:“今时不同往日,当日还未开战,双方气势相当,可以讲和。如今我军接连大败损失惨重,燕云军势如破竹气势如虹,这个时候若去求和,不仅不可能如愿,反而自泄气势长他人志气!我军将士固然更加沮丧,而燕云军则必然更加嚣张,此消彼长之下,不仅不能消弭战争,反而会令局势更加不可收拾!”
皇帝觉得李同仁所言有理,皱眉问道:“那丞相的意思是战?”
李同仁道:“此刻已经是势同骑虎,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格日朗皱眉道:“我军接连大败,燕云军不可战胜……”
李同仁猛地扭头瞪眼喝道:“你如此为燕云军张目,究竟有何居心?!”格日朗吓得一愣。李同仁朝皇帝道:“陛下,格日朗动摇军心,请立刻将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格日朗料不到李同仁竟然如此说,惊骇不已,慌忙对皇帝道:“陛下明鉴,臣,臣决没有动摇军心的意思!”
皇帝自然不会怪罪于他,毕竟格日朗的小妹是他的一位爱妃,当即温言道:“格日朗所言虽然不妥,但也算是就事论事,并无不良居心……”看向李同仁,“丞相就原谅了吧。”皇帝都如此说了,李同仁这位臣下还能说什么呢。格日朗激动地道:“陛下明鉴,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