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枭道:“再见。”嵬名尽义道:“再见!”
陈枭调转马头,朝己方军阵奔去,嵬名尽义也调转马头,奔回了城池。嵬名尽义登上城门楼,儿子嵬名尽忠立刻迎了上来,好奇地问道:“父亲,你们说了什么?”嵬名尽义走到栏杆边,望着城外缓缓退去的燕云大军,情不自禁地感慨道:“燕王陈枭,果然名不虚传,英雄豪迈,气概天下!难怪能崛起于燕云,继而纵横天下!”
嵬名尽忠皱眉问道:“他劝父亲投降了?”
嵬名尽义摇了摇头,“没有,他看出了我是什么样的人,因此不会开那个口!不过我请他饶了全城百姓,他已经答应了!”
一名军官奔到嵬名尽义身后,躬身拜道:“都督,大将军来了!”这时,有杂沓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父子两个转过身来,只见嵬名济等人正迎面而来,赶紧上前,躬身拜道:“见过大将军!”嵬名尽义虽然是定州都督,总管定州军政要务,不过却隶属于右厢朝顺军司管辖,因此右厢朝顺军司大将军嵬名济,便是他的顶头上司。这嵬名济,干干瘦瘦,面皮青黑,双眼深陷,双眉下塌,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钱的模样;身后跟着两个将领和一众亲兵,那两个将领,一个膀大腰圆肥硕异常,一个高高瘦瘦神情阴暗,便是嵬名济的左膀右臂,嵬立康和那征黑成,肥硕的是嵬立康,高瘦阴险的是那征黑成。
那征黑成阴沉着脸冷笑道:“我们再晚来片刻,只怕都督已经将定州城,卖给燕云了!”嵬名济哼了一声,十分恼怒的模样。
嵬名尽义心头一惊,连忙解释道:“大将军误会了,燕王要与末将说话,末将便出去与他答话,随便说了几句而已。末将对大夏忠贞不二,天日可表,大将军明鉴!”
那征黑成冷笑道:“那燕王何等身份,召你出去说话,只是说了几句闲话,谁人能信?我看燕王许了你高层厚禄吧!”
嵬名尽义见对方始终不相信自己还纠缠不休,不由的心中怒起,瞪着那征黑成没好气地道:“适合情况,本都督已经向大将军说明了,没必要向你解释!”嵬名济面色微变。那征黑成对嵬名济道:“大将军,你看他,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他身为大将军的下属,居然胆敢在大将军面前公然呵斥大将军的亲信大将,就算没有勾结敌人,也是犯上忤逆,罪不容诛!”
嵬名济怒哼一声,喝道:“嵬名尽义,你好大胆子!竟然在本大将军面前喝五喝六,还将本大将军放在眼里吗?你可知罪?”
嵬名尽义心头一惊,随即怒火涌起,他觉得大将军实在莫名其妙,不辨是非,不问曲直,只管问自己的罪,自己又有什么罪了!一念至此,便冲动起来,昂然道:“末将何罪?”
嵬名济又惊又怒,喝道:“好啊!你这是想要造反了!来人,将嵬名尽义这个叛逆,给我拿下!!”
嵬名济身边的亲兵大声应诺,上前来便要动手。嵬名尽忠见状,立刻挡在父亲身前,拔出腰刀,喝道:“谁敢?”嵬名济眼睛一瞪,指着嵬名尽忠喝道:“你好大胆子,把他也给我拿下!”众亲兵齐声应诺。嵬名尽忠大叫道:“定州军何在!”周围将士齐声应诺:“在!”声若轰雷。嵬名济等人吃了一惊,随即只见数以百计的定州军将士围拢上来,人人神情激愤的模样。
嵬名济等人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嵬名济指着嵬名尽义喝道:“你这是要公然造反了!陛下待你恩重如山,你便是如此报答的吗?”
嵬名尽义哼了一声,道:“我对陛下,对大夏的忠心,天日可表,大将军你不用总是拿这些话来挤兑我!大将军若不是无礼无法在前,末将又怎敢对大将军有丝毫不敬?”随即冲手下的将士们喝道:“都退下!”众将士纷纷退了下去。嵬名尽义走到嵬名济面前,躬身一拜,歉意地道:“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大将军见谅!大将军,请听末将一言,如今燕云大军压境,大夏危在旦夕,我等武将应当精诚团结生死与共,才有可能渡过这次危急!末将之所以没将军权交予大将军,并非是对大将军不敬,而是这定州兵马向来由末将指挥,仓促交予大将军,只怕会引起混乱!一旦混乱,燕云必乘机夺城,定州若失,我等死不足惜,可是却如何向陛下交待啊!”
嵬名济冷哼一声,转身而去,两个亲信大将和一众亲兵连忙跟了上去。
嵬名尽义看着众人的背影,叹了口气。
嵬名尽忠兀自气不平地道:“这位大将军实在让人气愤!丢掉了克夷门逃下来,没有丝毫羞耻之心不说,居然一来就要夺父亲的兵权,如今更是借题发挥想要害死父亲!如此龌龊之人,怎么会当上大将军的?”
嵬名尽义叹了口气,“大将军其实还是很有能耐的,只是心胸狭窄了些!”
嵬名尽忠冷哼一声,“管他心胸狭不狭窄,反正在定州这里,他想要害父亲那是万万做不到的!如果他想要到陛下那里告刁状,那也不怕,陛下虽然是女流之辈,却英明果决,而定州全军都可为父亲作证,就是打官司,他也赢不了!”
嵬名尽义皱眉摇了摇头,“如今大敌当前,还要如此内斗,岂不是自寻死路!”嵬名尽忠道:“并非是我们要与他斗,分明是他要与我们斗,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嵬名尽义思忖道:“我必须和大将军缓和关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