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令。册封李若兰为瀚海夫人,册封李元卓为鸣沙侯,……”一路念了下去,除了李若兰被封为瀚海夫人、李元卓被封为鸣沙候之外,其余皇室成员都被册封了较低等级的爵位。众人欣喜不已,一起拜谢燕王隆恩。李若兰就不必介绍了,至于李元卓,他是西夏皇族最年长的长者,就是刚才向陈枭献媚的那个老家伙。
李同仁继续道:“燕王特别恩典,赐你们每人一处汴梁居所。”众人再次叩拜隆恩。李同仁道:“诸位既然受封为燕云贵族,来日便与燕王一道返回汴梁!”众人高高兴兴地应诺,有少数几个人感觉这似乎是软禁羁縻的手段,不过这念头只在脑中一闪即逝,便不敢再去想了。
李同仁朝陈枭躬身行了一礼,退到了一旁。陈枭扬声道:“正事说完了,现在大家开怀畅饮吧!”众人一起躬身拜道:“谢燕王!”随即纷纷回到座位上。李若兰端起酒杯来向陈枭敬酒,美眸流转,风情妩媚,一副勾人的模样。陈枭这样的花丛老手,见到她这个样子,也不禁心头一荡,端起酒杯来先干为敬了。李若兰美眸一亮,仰头干了杯中酒,眼神火辣辣地看了一眼陈枭。
跟着李元卓起来敬酒,之后接二连三,西夏皇室成员争先恐后向陈枭敬酒,各种阿谀奉承的言语此起彼伏,直把陈枭吹捧得简直堪比三皇五帝了!酒宴的气氛无疑是愉快的,然而那李清霞却始终愁眉不展不言不动,既不喝酒吃菜,也不说话,在这喧嚣的大殿之上,她却仿佛置身于外。
……
不知不觉到了酒阑灯炧之时,众人将陈枭送出了大殿。陈枭朝皇宫大门走去,面庞被夜风一吹,立刻清醒了不少。
李同仁见陈枭去远了,直起腰来,转身对众人道:“大家要记住燕王的恩典,切不可有丝毫逾越的心思!”众人纷纷应诺,李元卓更是信誓旦旦地道:“燕王待我等天高地厚之恩,我等自然要效死以报!”其他人纷纷附和。李同仁笑道:“如此便是诸位之福了!”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狗披人皮,招摇过市!”众人纷纷变色,连忙循声看去,只见李清霞沉着面孔走出了大殿。
李元卓等不由的十分恼火,暗道:‘你已经不是皇帝了,燕王也没封你爵位,我们却是燕王册封的贵族,你居然敢对我们无礼,当真可恶!’一念至此,李元卓便冷哼一声,喝道:“我等皆是燕王册封的贵族,而李大人更是兴庆府留守,你如今只是一介白身,竟敢对我等无礼!”其他许多人也纷纷叫嚷起来。李清霞看着这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家伙,心中充满了悲哀和愤怒。
李同仁连忙刺进双方之间,朝李元卓等人瞪了一眼,意味深长地道:“燕王没有册封公主爵位,那是因为燕王有更大的恩典给公主,你等切不可无礼!”众人一愣,随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由的心中惊惶尴尬非常,李若兰更是不愿相信嫉恨不已,而李清霞则娇颜通红地瞪着李同仁喝道:“你胡说什么?”
李同仁呵呵一笑,朝李清霞躬身道:“是是是,下官胡说了,公主您千万不要见怪!”
李清霞见再说下去的话,只怕会越描越黑,气恼地哼了一声,转身朝后宫去了。李同仁连忙躬身道:“恭送公主!”李元卓李若兰等人见李同仁居然对李清霞如此恭敬,不由的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一时之间,各种心思萦绕在个人的心头。
待李清霞走远了,李元卓急忙问李同仁道:“大人,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燕王竟然有册封她为王妃之意?”
李同仁笑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今天我听到了一些传言,”突然觉得这后面的话是不好对别人说的,于是道:“总之,燕王对于公主青眼有加,大家要心里有数,对于公主可不能怠慢了,否则吃不了兜着走,可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了!”众人连忙应诺,不由的后悔刚才居然吃了雄心豹子胆去指责李清霞,都在想得赶紧想一个办法向李清霞赔罪才是,又觉得此事不可让旁人知道了,否则这张脸可就没地方搁了。
李同仁朝众人拱了拱手,说道:“时候不早了,诸位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告辞了。”众人连忙躬身道:“躬送大人!”李同仁眼见这些之前高高在上的皇家贵族如今却在自己的面前卑躬屈膝,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涌上心头。点了点头,便转身去了。
然而才走出没多远,身后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同时一个动人的女声喊道:“大人请留步!”
李同仁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只见李若兰正快步赶上来,心里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
李若兰奔到李同仁面前,用中原汉族仕女的礼节盈盈行了一礼。李同仁受宠若惊,连忙回礼道:“可不敢当夫人如此大礼!”李若兰刚才被册封为了瀚海夫人,因此李同仁便称呼她为夫人。
李若兰微微一笑,道:“大人不必客气!”随即一脸歉意地盈盈一拜,说道:“之前本宫对于大人真是多有得罪了!”李若兰如今虽然不是太后了,可是之前养成的习惯一时之间却改不了,居然还自称本宫。
李同仁知道李若兰说的是之前她将自己留下来守备兴庆府的事情,那可以说是有意要致他于死地,仇怨之深不言而喻,然而世事难料,他不仅没死,反而做了燕云的兴庆府留守,一时之间成为党项人中最尊贵的人物,而她李若兰却成了阶下囚,虽然被封为了瀚海夫人,但那个虚衔如何能和他这个兴庆府留守相提并论?如今强弱之势互换,真可谓造化弄人啊!
李同仁心中有些得意,微微一笑,颔首道:“夫人言重了,以前的事情早就过去了!”他只是说早就过去了,可是却没有说已经忘记了,可见他还是把那件事记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