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军官左手猛地扠住吐蕃军官的脖颈,右手则握住了他弯刀的刀柄。左手掌猛然发力,吐蕃军官只感到一阵窒息,心中惊恐之下便想去扳燕云军官的手掌,竟然放开了弯刀。燕云军官一举夺下弯刀,猛地斩在吐蕃军官的胸膛上,血水狂涌,吐蕃军官惨叫一声,脸上流露出无限惊恐的神情来。
燕云军官左手向外一推,甩掉了吐蕃军官的尸体,狂呼呐喊踏步上前状若疯狂,举起弯刀就朝阿旺脑门狠斩下去。阿旺拔出弯刀,举刀挡架,双刀相撞发出铿锵大响;就在这时,一旁的布桑反应过来,拔出弯刀一跃而上,一刀斩飞了燕云军官的头颅。一股热血从脖颈中喷涌而出,阿旺只感到脸上一烫,整张脸孔瞬间被染成了血红色。恐惧涌上心头,阿旺连忙一脚蹬飞了面前的无头尸体,不住地喘气。
这时,一大群听到动静的亲兵才从门口奔进来,看见地上的两具尸体和被鲜血浸染了头脸的阿旺,不由的惊骇不已。
阿旺指着地上的尸体喝道:“把这两具尸体给我拖下去!”众亲兵听阿旺说话中气充足显然没有受伤,原本担忧的心便放下了,赶紧上来将两具尸体抬了下去。
阿旺兀自惊魂甫定,左手不由自主地轻颤着,皱眉道:“这些燕云人,真是,真是一群野兽!”布桑深有同感,皱眉道:“都到了这步田地了,居然还要拼命!早就听说燕云军宁死不降,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阿旺哼了一声,“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们夺取了宣化府吗?”
一名军官心急火燎地从外面奔了进来,急声道:“燕云大军来了!”两人吃了一惊,布桑难以置信地道:“怎么这么快?”见阿旺朝外面奔去,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登上西城墙,站在水门旁边,朝东边眺望,只见远处烟尘荡荡,漫天黄沙中仿佛有一条巨龙正在游来。两人心往下一沉,布桑恍然道:“我说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原来都是骑马来的。西夏人擅于牧马,黑水镇燕军司和瓜州原本都是西夏的大马场,燕云军灭了西夏,自然缴获良马无数,我们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阿旺点了点头。
布桑忧心忡忡地道:“我军刚刚夺取宣化府,将士们疲惫不堪,城池又破损,根本就来没来得及准备,燕云主力却在这个时候来了!”
阿旺朝被火药轰塌的南城门看去,只见己方将士还在加紧堵塞缺口,从附近房屋上拆下来的房梁木板以及砖块源源不断地被运到缺口处堵塞缺口。
阿旺眉头一皱,下令道:“把主要的兵力都集中到南面,骑兵集结东门附近,随时候命!”布桑当即按照阿旺的意思传下了号令。数万吐蕃军立刻行动起来,一派忙乱的景象。
张宪率领十来万大军渡过了黑水,列阵在宣化府男城外,十来万大军,军势如山,气势惊人。城墙上站满了吐蕃将士,个个刀剑出鞘,箭矢上弦,巨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有疲惫紧张之色。
张宪立马在大旗之下,眺望着城墙上的情况,立马在旁边的黄纵十分惭愧的道:“我若再坚守一段时间,就不会是目前这样的情况了!”张宪微笑道:“先生不必自责,你们以不到四千的兵力,守卫了数日数夜,已经十分难能可贵了。”黄纵苦笑道:“将军不必安慰我,失败就是失败,没有什么理由好讲。”
张宪扬声道:“全军注意,准备进攻!”十万将士齐声呐喊,如雷鸣如呼啸声震云霄。吐蕃将士奔进心中惶恐,此刻眼见如此声势,更加的心慌意乱了。
原西夏黑水镇燕军司大将军额济纳策马来到张宪面前,鞠了一躬,渴望地道:“将军,我们自从投效燕王以来,还未立下寸功,末将愿帅本部兵马当先攻城,为大军扫除障碍!”张宪暗道:‘这样也好,本部兵马可借此机会养精蓄锐,若他们能攻破城池自然最好,若不能,本部兵马再攻,那时定可一鼓作气拿下城池。’一念至此,便对额济纳道:“将军愿打头阵,很好!”额济纳见张宪答应了,欣喜不已,兴奋地道:“末将定不会让将军失望!”随即便勒转马头回到他那支万人规模的军队之中,由于这支军队是新晋投效燕云的,铠甲服装等都来不及准备,因此他们的装束还是西夏军的模样,与真正的燕云军完全不同。
额济纳对着麾下将士们大声道:“兄弟们,燕王待我等有天高地厚之恩,不仅没有降罪,还将我们收编为燕云军并且赐予了土地,我们必须报效燕王!”众将士齐声呐喊,气势如虹。
额济纳见麾下将士斗志旺盛,十分高兴,当即拔出弯刀往前一挥:“进攻!”一万大军当即呐喊着朝城墙涌去,刹那之间,双方箭雨漫天飞舞。
额济纳军顺着简陋的云梯猛攻城头,前仆后继,不断有将士冲上城头,不断有双方将士的尸体从半空中坠落下来;嘭嘭嘭……,巨大的响声不绝于耳,那是额济纳军在以大圆木猛撞吐蕃人堵塞在城门废墟上的杂物,杂物堆不断地晃动,不断地坍塌下来,眼看就要完全坍塌了。
就在这时马蹄声从东门方向传来。张宪朝东边看去,只见滚滚城东出了东门正在南来,当即令徐庆率领麾下一万步军前出阻击。
不久之后,城池东南隅人马涌动尘头冲天,两万余吐蕃战骑出现在了战场之上,沿着城墙奔涌杀来。
徐庆见此情景,扬声下令:“刺猬大阵!”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一万将士当即行动起来。盾牌手在最外围层层叠叠组成了高达两米的圆形盾墙,长枪从盾牌之间的缝隙探出,弓弩手则居于最中间,远远看去,真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刺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