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找东洋人？

sp;  突然一艘摇橹船飞快地从桥那边划过来，溅起的水花响成一片。

    “少帮主！出事了！”

    谢霄腾地立起身来，喝问道：“什么事？”

    “十几名弟兄在贺家庄撞上了东洋人，那些人蛮横得紧，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打，死伤了好几个弟兄，剩下的敌不过他们，进了芦苇荡才勉强逃了性命。”

    “东洋人！”

    “语嫣你心下船去，我去看看弟兄们。”谢霄朝她道，“回头得了空我再来寻你们。”

    “我和你一起去”语嫣想瞧瞧究竟是哪些倭寇如此猖獗。

    谢霄只犹豫一瞬，便点头道：“语嫣你坐稳了！”摇橹船沿着水道飞快前行，绕出扬州城，箭一般射入大湖，朝西南面驶去，不多时便可看见一大片芦苇荡，两艘小船鱼一般钻进去。两人多高的芦苇在周围轻轻摆动，船左一转右一拐，初时语嫣还能勉强记住路径，但三弯五绕之后就完全迷糊了，每个弯口看着都是一模一样，实在瞧不出有何不同。

    “语嫣别费神了”谢霄看出她想记路径，“跟在我身后你就不会走丢”

    语嫣叹道：“读《忠义水浒传》时，石碣村也有这么一大片芦苇荡，阮氏三兄弟出没其间……”

    “语嫣那书为一伙强人著书立传，你是个官差，怎么也看过？”

    “又不是禁书，怎么不能看”

    也是，如今朝堂奸佞横行，俺答都敢抢到北京城外，哪天你若被人逼得落草，我瞧也不新鲜。”谢霄口中说着，摇橹摆了方向，朝左边荡去，周遭豁然开阔起来。

    船聚集在此处，上官曦一袭藕色罗衫，立在其中，凝眉沉目正听手下帮众回禀事务，分外醒目。几乎在语嫣看见她的同时，她也看见了他们

    “谢霄，嫣儿……”上官曦唤道。谢霄迈开大步，踏着船板跃过去，一直行到上官曦身旁。

    “谢霄，”上官曦又看向跟过来的夏语嫣……嫣儿。”

    “上官姐姐，这里出了事，和东洋人有关，所以我就也跟过来看看。”

    “嫣儿，你有没有受伤？”

    “上官姐姐，我没事”

    “师姐，”谢霄问上官曦：“伤了几名弟兄？”

    “重伤六个，轻伤三人，”上官曦深吸了口气，“死了四个弟兄。”

    谢霄沉默片刻，然后道：“师姐带我去看看……”

    几名受伤的弟兄已经被送到医馆，上官曦先带他们去了岸边摆放尸首的所在。阴沉沉的屋子里，摆放着四具尸首，都用白布盖着。“上官姐姐我能看看吗？”虽是官差，但此地毕竟是乌安帮的地盘，仍要讲些礼数。

    上官曦道，“没事，去看看吧”便上前揭开尸首所盖白布。

    语嫣先探手按了按最近死者的肌肤，尚有弹性，死亡还不到半个时辰，再检查他身上的伤口。他身上一共有十几处伤口，其致命伤是胸膛一刀，自右上往左下，刀口颇深；另外十几处分别在肩胛腹部和大腿，另外还有四处伤口发黑……谢霄这几年不在帮中，这四名死者他都不熟悉，低首询问上官曦，忽得眼角余光瞥见语嫣凑近发黑的伤口伸手拨弄，连忙探身伸臂把她拽开，喝道：“语嫣当心，有毒的！”

    我说，你别一惊一乍地行不行。”语嫣无奈，把手亮给他看，“我又不是头一天当捕快，连这都不懂么。”

    此刻方见她手中还有根小小的银签子，谢霄讪讪丢开她的手，仍是道：“有签子也当心点，你要死在这里，你让我怎么办？，还有到时候，你爷爷那边怎么交待？”

    “你就放心吧放心吧，没事的”又转身去查看其它几位死者。

    又过了一会儿，语嫣收起银签子，皱了眉头问上官曦：“上官姐姐，他们遇上了多少东洋人？”

    受伤回来的弟兄说，与他们交手的是四个东洋人，在贺家庄渡口遇上的，远远地还能瞧见庄里也有东洋人，估摸着至少有数十人。”

    “庄里还有！”语嫣大惊道，“你们可曾报官？”

    “方才已经派人去报了官。”语嫣稍稍松了口气，随即仍是紧皱眉头：“这帮东洋人颇为凶悍，恐怕……贺家庄怎么走？距离此地远不远？”

    “他们不是好惹的，语嫣你就别去了，有危险的”谢霄皱眉道。

    “我就是去看看，你看这几个伤口都是被小型暗器所伤，暗器上淬了毒，这毒不至于立即要人性命，却会让人行动迟缓。你看这十几处刀口，简直就是在戏耍他，直到最后一刀才取了他的性命，说明在当时他已经没有还击的余地，只能任人鱼肉。这群东洋人中，用暗器者是最要命的。这毒以前我没见过……上官姐姐，受伤的弟兄里可有中毒的？”

    上官曦点点头：“有，大夫对此毒不熟悉，虽然熬了解毒汤药，但把握不大。好在不致命，可以慢慢试。”

    谢霄听罢，目光缓缓在尸首上巡视，片刻后道：“老子废了他，走！”

    “谢霄，你不能去！”上官曦急忙要劝阻住他。

    “谢霄，我是官差，说到底是分内的事，你就别来凑热闹了。”

    语嫣也不想让他去。谢霄眼一瞪，手一挥：“老子不能让这些弟兄白死。”

    “眼下情况不明，究竟有多少东洋人都不知道，你若是要去寻仇，那咱们还是别去的好。”

    语嫣也拦着他，“我就是去看看，可没打算去拼命。”

    “老子也是去看看。”谢霄看着她。语嫣晃着手指头，与他约法三章：“那先说好，你不许动手，只能跟着我，谁动手谁是癞皮狗。”

    “行，都听你的”

    姐？”谢霄愣神。

    上官曦也不看他，只吩咐那个后生：“阿锐，从西面水路绕到九里亭上岸。”

    “九里亭？”

    “从九里亭到贺家庄只有半里路，且有大片桑林可以藏身。”上官曦解释道。

    谢霄还未说话，便听语嫣赞许道：“还是上官姐姐想得周到。”说话间，那位叫阿锐的后生已经将船荡开，穿过芦苇荡，一路隐蔽地驶向九里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