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面室中一片寂静,刑术继续叙述着自己从各方面得来的资料总结在一起的事情真相——
齐八爷从那之后经常去孤儿院,因为他是做字画买卖的,自然而然对学校中那些喜欢绘画,并且有天赋的孩子们很留心,并且提议修建了画室,培养这些孩子们的兴趣,他认为往往这些表面上看起来缺陷越大的孩子,隐藏的天赋就越大。し
纪德武、夏婕竹、潘峰很快被挖掘了出来,不过,好景不长,孤儿院开始经费吃紧,因为孩子越来越多,而孤儿院和特殊学校又不是盈利性质的,钱都只出不进。相对的丁伟生意也越来越糟糕,齐八爷的买卖再好,也养不起这么多人,民政局的经费也有限,因为孤儿院和特殊学校不止这一家。
齐八爷觉得可以做点字画生意,以慈善的名义包装这些孩子们的画出售,是条绝好的路子。丁伟也觉得是个好主意,于是他四面打听,而一个曾经与他有过生意来往的俄罗斯人表现出了兴趣,丁伟认为如果真的可以将这些孩子的画带出国门,不管对孩子们本身,还是孤儿院都有好处,于是他开始与对方接洽,可对方带他去见的却是俄罗斯黑手党……
“从俄罗斯方面传回的消息来看,黑手党早就有计划了,所以,他们开始就二话不说,花钱买下了孩子们的第一批画,也就是一批水平并不高的仿作,并让丁伟签下了一份全是陷阱的合同。”刑术看着丁伟道,“当时的丁伟浑然不觉,只知道自己有钱继续维持孤儿院的运作,没有发现那是一个套,后来,俄罗斯方面拿着合同要挟丁伟,那时候丁伟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但按照合同,他必须赔偿一大笔违约金。”
说着,傅茗伟拿出了一份俄文的合同影印本:“俄文并不精通的你,竟然会蠢到签下这样的东西?违约金是八百万卢布,约合人民币八十多万,但合同是具有法律效应的,他们真的要告你,你就完蛋了,而且与你签订合同的公司表面上是清白的,如果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是查不到他们与黑手党有联系的。”
丁伟点头:“我没有任何办法,只得接受对方开出的条件,那就是伪造名画,但我没有相关的技术,对方虽然可以提供,但危险性太大,于是我只能找到了八爷,同时,我也没有告诉给玉兰,我怕她担心。”
王玉兰只是呆滞地坐在那,对丁伟的话毫无反应,对她来说,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
齐八爷接着丁伟的话:“我是做字画买卖的,伪造做旧我也清楚,可以说,我曾经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但不敢做大,而且在油画方面,我不算太精通,但是俄罗斯人传来了相关资料,纪德武和夏婕竹竟然一看就明白,并表示愿意帮助孤儿院,哪怕是违法也没关系,于是,我找了一个最安全的地方,那就是绝世楼的地下室……”
刑术此时立即问:“八爷,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发现绝世楼下面的地下室的?”
齐八爷抬眼看着刑术:“我知道那里是因为一幅画,你知道绝世画吗?”
刑术内心一惊,眼角的余光下意识瞟了下旁边的傅茗伟,他发现傅茗伟再次闭眼,仿佛对这件事不感兴趣。
刑术只得摇头谎称自己不知道,齐八爷又道:“早年有个名画家叫陈汶璟,绝世画就是他的杰作,但知道的人很少,除非是那些痴迷国画的人,我就是其中之一。”
刑术此时听得更是目瞪口呆,因为陈汶璟就是自己的师祖,田炼峰太奶奶的父亲,还是自己手上那幅绝世画仿作的作者陈大旭的师兄。
刑术点头:“我……我听说过。”
“做这行的不知道他不可能,传说他画那幅画的时候,就躲在绝世楼中做的,因为文革时候他被批斗迫害,逃出来后躲在那里,但最终也死在文革之中,那是他的最后一幅画,绝世楼绝世画,故意就想与世隔绝吧。我得到那幅画之后,去了绝世楼,很想知道作画的人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能画出那样的精品,最终我发现了那个地下室,所以,我将那个地点提供给了纪德武他们,并且加以改造。”齐八爷平静地叙述着。
刑术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在绝世楼地下室中看到了那幅绝世画,那应该是陈汶璟的一幅草稿,或者是他最早画出的绝世画,但是遮挡绝世画的人是谁?肯定不是潘峰他们,难道是璩瞳?璩瞳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刑术不敢往下细想,因为他得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在齐八爷提供的绝世楼地下室画室中,纪德武、夏婕竹两人制作了第一批高仿油画,然后由丁伟带领着去了俄罗斯,俄罗斯黑手党方面无比赞赏,表示要长期合作,但是去的当晚就发生了那件事……
可当刑术叙述完那件事之后,齐八爷却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反问:“你说什么?”
刑术一惊:“你不知道?”
齐八爷慢慢扭头看着丁伟:“他说的是真的?”
丁伟默默点头,齐八爷猛扑过去,王玉兰则趴在桌子上抱头咬牙一声不吭。
傅茗伟立即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已经开门要冲进来的狱警:“我们能控制得住,不麻烦你们了。”
领头的狱警皱眉道:“傅队,别为难我们。”
“明白,感谢。”傅茗伟点头,微微回头看着身后的刑术用力的抱着齐八爷,随后将门慢慢关上,门外的狱警们一脸为难,互相对视着摇头。
刑术将齐八爷拖拽到一侧,齐八爷在那里泣不成声:“婕竹……婕竹还是个孩子,你这个畜生,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你这个王八蛋,你不是人……”齐八爷哭了一阵,又用头撞着墙壁,“我现在才知道潘峰是为了什么才去找纪德武,我现在才知道!”
随后,会面室中哭声一片,齐八爷贴着墙放声大哭,王玉兰捂着嘴趴在那,而丁伟则呆呆地坐在那,眼泪滚出眼眶,又浸入面部的纱布和绷带之中。
一小时后,刑术在同样的地方见到了潘峰,他故意让人拆走了墙壁上的挂钟,因为他担心潘峰看到时间会联想到其他的事情,导致伤害自己,毕竟他是个病人。虽说在法律鉴定方面,认为他的疾病并不是构成他犯罪的主要原因,所以,应当承担所有的法律责任。
潘峰坐下之后,看着刑术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你。”
此时,原本坐下的傅茗伟起身离开,一句话也不说,开门走出,站在门口,像是门神一样立在那,门外的其他狱警下意识挪动了自己的位置,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纪德武事件算是你这个案子的开始,但你当初并不是为了要绑架他,而是为了找他问清楚那晚发生的事情,你认为他有罪,他没有保护好夏婕竹,应该受到惩罚,但是纪德武却在你无法真正下手的时候,自断十指,因为他内心有愧,一直活在煎熬当中。不过你没有想到的是,纪德武并没有说出实情,而是对警察谎称有人找他做假画,他不从,才被迫自断十指,而且他还故意模糊了你们四个人的模样,实际上,他的目的是希望警察朝着做假画的这个方向追查到孤儿院,可惜线索太少,后来他真的疯了,这个案子也变成了悬案。”刑术摇头道,“但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夏婕竹死之后,当天晚上,你和齐八爷处理完夏婕竹的尸体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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