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是说,我们身处的这个盆地,这间石屋,都是璩家的。”
“没错!这是璩家的地盘!”璩瞳指着脚下说,“璩家就是从这里生根发芽的,而铸玉会也是从这里开始的,璩家之所以能创立铸玉会,完全是因为找到了甲厝堡,在甲厝堡外围找到了一些古苗人留下来的记载,通过那些记载提升了对玉器方面的知识,随后铸玉会诞生了!”
刑术摇头:“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我们去找甲厝殿?这不是白忙活吗?”
璩瞳笑了,看着盛子邰道:“别忘了,让你们去找甲厝殿的不是我,是合玉门的盛丰!”
“不,是你!”刑术看着璩瞳道,“这些都是你从前的布局。”
“是呀,布局,就像是璩家人当年对铸玉会的布局一样。璩家人很清楚,如果门徒都身负武艺,而不是精于玉器技艺,最终得到的结果会与断金门一样,所以,除了璩家人自己之外,严谨门徒练武,就算要练,充其量也是防身健体而已,学一些门面的功夫,例如基本的少林拳术等等,一来对外不会惹事,二来对内,对璩家人本身也不会造成威胁。”璩瞳攥紧拳头,“不过,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源于当年璩家人逃离关内,来到东北并不是因为他们愿意,而是因为他们被昔日的盟友出卖了,这个盟友就是合玉门!”
璩瞳所说的这些事实,让在场人惊讶不已,过去百年的事情,除了璩瞳之外,谁又能知道呢?就如同璩瞳不说,谁也不知道在明末和清初,铸玉会与合玉门是天下最闻名的以玉器手艺为主的门派,并且绝不介入江湖争斗。
“你们都应该知道乾嘉苗民起义吧?那场起义中,实际上铸玉会是没有介入的,甚至可以说拒绝了当时苗民提出的一些资助要求,毕竟铸玉会一直注意与当朝的政府保持一种良好的关系。但是铸玉会没意料到的是,居心叵测的合玉门私下教唆苗民赶走铸玉会的人,说他们不讲道义,当年苗民收留了他们,他们不报恩就算了,现在还反倒是与朝廷保持着密切的关系。”璩瞳长叹一口气,“那时候的铸玉会,也许是安逸日子过太久了,不再那么谨慎了,也过于信任自己的盟友,刑术,你应该记得凡君一所说的那句话吧?盲目的信任会导致什么?”
刑术微微点头,璩瞳又道:“面对起义苗民的相逼,铸玉会没有办法,只得拿出一部分钱财来,谁知道,合玉门一直在暗中等着,紧接着合玉门将这个消息告知清廷,清廷大怒,下令剿灭铸玉会,从此之后,璩家人离开了苗地,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门徒也分散在了全国各地,合玉门趁机壮大,同时寻找着甲厝堡,但没有任何结果,于是合玉门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寻找知道甲厝堡秘密的璩家人和铸玉会门徒。”
璩家人继续逃亡着,一直到清末,革命党人崛起,璩家人才因此得到了保护,但在这期间,璩家人当中也有不少惨遭合玉门与清廷的毒手,被凌迟处死的人就达到8人,当街斩首示众者达到了40多人,其中被暗杀,严刑拷打之死的不下百人。
偌大一个家族,就在不到两百年间几乎完全灭绝,到清末璩家人准备出关之时,整个家族只剩下了12人。
“12个人!”璩瞳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泪滑了下来,“几百人的家族,两百年间开枝散叶应该壮大的,到头来只剩下了12个人!这12个像乞丐一样的人,却坐拥着大笔的财富,他们希望用钱来换取民国政府的庇护,但是他们还是忘了,大多数时候,所谓的盟友和伙伴都是那类的‘可共苦,不同甘’的家伙。璩家人一直战战兢兢等待着天下太平,军阀混战,革命军北伐,终于眼看着要打完了,上海的四一二事变又宣告天下大乱,几年之后,九一八事变,抗战爆发,到那时候,合玉门已经很壮大了,江湖门派呀!与民国政府内一些官员关系甚好,但他们还是想找到甲厝殿,于是他们设计冤枉铸玉会的人与日本人勾结,是汉奸走狗!中统和军统都开始对璩家人下手,无奈,他们只得逃向关外,不是说我们是日本人的走狗吗?那好!我们就去满洲国!”
刑术皱眉:“璩家人投靠了日本人?”
“刑术!虽然璩家人被逼到绝境,但也知道,做什么都可以,绝对不能做汉奸!”璩瞳摇头道,“我们只是避难的,我爷爷为什么后来一直寻找坐窟,要躲起来,其实就是不想璩家人彻底消失,我们除了躲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刑术知道璩瞳要说到重点了,也就是现在身处这个局璩瞳是什么时候布下的,他在觉得可怕的同时,不由得由衷佩服璩瞳的聪明,他思考到的那些细节都是无比精致的。
璩瞳此时却不说话了,只是扫了一眼周围,笑道:“你们都在等我揭开最终的谜底是吧?不过,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为什么我要布下这个局,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
“复仇!”盛子邰脱口而出,“你是因为复仇!你为了向合玉门复仇布下了这个局!你知道我爸年岁已高,迟早会选出一个新的门主,所以你准备杀了我大哥和我,让合玉门群龙无首,你很厉害,但是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相信,这里的其他人也不会,如今唯独能站在你那边的,只有你身后的那两个人!”
盛子邰说着瞪着凡孟与贺月佳,两人沉默不语。
刑术扭头看着盛子邰:“小公子,你别那么激动,事情没有所想的那么简单,你现在难道不奇怪吗?不奇怪为什么他不杀了你?他轻松干掉了徐氏兄弟三人还有你大哥,要干掉你,也只是弹指之间的事情,我和他交过手,他如果尽全力,我们在场的人最好的结果就是与他同归于尽。”
“刑术!你太小看我了!”盛子邰咬牙道,“他没杀我,只是因为他想留着我,让我痛苦!”
“不。”刑术摇头,“小公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想扶持你当门主,想让你改变合玉门,想让你结束合玉门的罪恶。”
盛子邰疑惑地看着刑术,他完全不懂刑术在说什么。
刑术深吸一口气道:“我先说出我的推测吧,这个推测要从很多年前铸玉会前任四大首工给坐窟中的璩前辈送去那个名叫段小碟的女人开始,这个女人就是贺月佳与贺晨雪的母亲,亲生母亲,同时也是盛子邰盛公子的母亲,小公子,你还记得你母亲的样子吗?还记得她的名字吗?不出意外的话,你母亲的确姓段,但名字并不是小碟二字,对吗?”
盛子邰嘴唇微微抖动,半天才说:“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只有我和我爸知道!”
“果然……”刑术看着璩瞳,“其实我不是太确定,我完全是从支离破碎的一些线索拼凑出来的,首先是当年段小碟生下贺月佳与贺晨雪之后,离奇消失,她去哪儿了?她为什么要跑?前任四大首工不管怎样,不可能对她下毒手,这一点璩前辈清楚,段小碟肯定也清楚,所以她没有必要跑,她要离开是有原因的,而原因是什么?我想,在她去坐窟与璩前辈相处的那几天肯定发生了什么。”
璩瞳不说话,点头后道:“你说对了大多数的事情,但是说错了一件事,我想,在你的推测中,你肯定是认为段小碟是按照我的指示在生下孩子之后失踪的吧?”
“不!”刑术摇头,“我开始的确那么想,但后来排除了这个推测,因为当时你并不知道她怀孕了,只有几天,你如何能确定呢?从之后,你看到贺月佳和贺晨雪姐妹时的那种惊讶,就可以推测出,有些事情在你的意料之外,例如说你有双胞胎女儿了。”
贺月佳看着贺晨雪,而站在刑术身边的贺晨雪则直勾勾地看着璩瞳,看着她年迈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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