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东道:“马菲说的有道理,他还活着吗?”
“应该活着,我前几天才看到他在报纸上登广告,发消息。”郑苍穹将旁边的一张报纸拿过来,指着上面道,“你们看,报纸上有哈尔滨奇观蜡像馆的广告,说要做内部精装修,面向社会招标装修公司,这就是他活着的证据。”
刑术拿着报纸看着:“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他喜欢清静,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是他又有一部分真心朋友,包括我,总觉得他年龄大了,一个人住着很麻烦,万一有个事,也没人送他去医院,但是他不肯,我当时还劝他搬到医院来和我作伴,他也不肯,嫌烦。”郑苍穹长叹一口气,“所以,约定了这个方式,一个季度在报纸上登一次广告,如果约定的时间他没有登广告,那就是出事了。”
连九棋拿过刑术手中的报纸:“那怎么找他?”
“要找他不难。”郑苍穹想了想,“这样吧,我和泰东去找他,你们去找其他人,没问题吧?”
连九棋点头道:“好,剩下三个人在什么地方?”
郑苍穹指着纸上所写的名字:“柳松云,人在浙江东阳,开了一个专营木雕的小店,店名就叫‘松云居’,很好找,你在东阳的旅游地图上都能找到这家店,这个关满山,在大兴安岭市,现在养殖狍子,详细地址我等会儿写给你们,最后一个是叶玄通,人在重庆,开火锅店……”
说完,郑苍穹给刑术等人描述了下几人的长相,又写上了详细地址,交给了刑术:“你们得抓紧时间,最多一个星期就得回来,时间不等人,我估计就这几天,钱修业应该就会放消息出来。”
刑术收好地址:“那你呢?我担心你的安全。”
“别担心我,我已经找了阎刚和吴志海他们帮忙,你放心好了。”郑苍穹笑道,抓住连九棋和刑术的手,“我这辈子其中最大的一个心愿,就是能看到你们父子两人平平安安,也算是能弥补我过去犯下的错误吧。”
连九棋点了点头,刑术也勉强“嗯”了一声,他心中其实对连九棋的责怪已经在忽汗城的险境中逐渐化解了,但留下了那种尴尬,毕竟他对突然冒出来的这个父亲,没有太大的感觉,相反说起父亲的时候,自然而然会想起刑国栋。
陈泰东道:“那就这样定了,我和师兄去找齐观,你们三个,赶紧去找其他三个人,找到之后,如果他们同意,就马上带他们回来,如果不同意,电话联系告诉我们,再想其他的对策。”
刑术又想了想,道:“我还想联系几个帮手。”
郑苍穹问:“谁?说来听听。”
刑术道:“合玉门的人。”
马菲心里一惊,担心刑术又要顺势提到铸玉会,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装作疑惑的模样看着刑术。
郑苍穹想了想:“能告诉我理由吗?”
“往大了说,唇亡齿寒,他们与我们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合玉门一向有仇必报,有机会反击钱修业,他们不可能不做,而且名正言顺,这样一来,就算我们不会多一个盟友,也不会多一个敌人。”刑术说完后,看了一眼马菲,“另外,铸玉会那边,我也希望师父能牵头去说一说,希望他们不要在这件事上插手,而且,我……”
刑术说到这顿了顿:“我也不希望再看到贺晨雪。”
马菲听刑术这么一说,稍微安心了点,知道刑术并不是想找借口见贺晨雪。
郑苍穹看了一眼马菲,知道刑术这番话,实际上也是说给马菲听的。
“好吧,我知道了,合玉门和铸玉会方面,我会去办的,应该问题不大。”郑苍穹说完,又问,“还有其他的人或者事吗?”
刑术摇头:“其他的人和事,我自己安排吧,对了,我会让阎刚去搞一批装备,前两次,我们在装备上吃了大亏,要有准备,鬼知道奇门会在什么地方。”
随后,刑术、连九棋和马菲告别了郑苍穹和陈泰东,从那个农家小院离开,径直去了机场,却没有想到,三人在机场候机厅门口遇到了早就等待在那里的刑国栋。
看到刑国栋的那一刻,刑术很惊讶,但同时也明白了什么,上前问:“爸,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刑国栋摇头:“我是受邀请来的,你应该知道是谁有这么神通广大,知道你回来了,还知道你买了机票,你说你,回来了也不来看看我,就算不回来看看我,也不打个电话。”
马菲和连九棋站在不远处,马菲心里很忐忑,既希望刑术能将自己正式以女朋友的身份介绍给刑国栋,也有第一次见家长的紧张,而连九棋则是尴尬,心里更是愧疚,特别是听到刑术自然而然叫刑国栋“爸”的时候。
刑术看了一眼旁边二楼下方的那个摄像头,半开玩笑地问:“爸,他们没给你身上装什么窃听或者录音装备吗?”
刑国栋笑了:“你又不是嫌疑犯,我又不是卧底,怎么会装这种东西?我原本是不想掺和这些事的,但是呢,我想来看看我儿子怎么样了,还有,傅警官也说了他的顾虑,希望你能和他谈一次,充其量就一个小时。”
刑术怪笑道:“爸,你被傅茗伟策反了吧?”
“胡说八道些什么?”刑国栋也笑了,“这事能开玩笑吗?诶,对了,那个是马菲吧?现在你和马菲是不是?嗯?别装了,你师父都告诉我了,这是好事,你也该有个女朋友了,没个女人在身边,男人不会安心的。”
刑术转身,叫了马菲,马菲上前的时候,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了,半天才突然一个鞠躬:“叔叔好。”
刑术看着她那模样,憋着笑,低声道:“还好,你没有直接叫爸。”
马菲脸一红,撞了一下他,刑国栋伸出手去:“马菲对吧?我们不算是第一次见面了,不过,以刑术女朋友的身份来和我见面,是第一次。”
马菲点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嗯”了一声,脸颊绯红。
刑国栋很开心,不过目光还是自然投向了连九棋,然后道:“刑术,傅警官在机场二楼等你们,你和马菲过去吧。”
刑国栋这么一说,刑术和马菲也明白,他是有话单独要和连九棋说,于是与刑国栋道别,走向扶梯上二楼。
两人离开之后,刑国栋主动走到连九棋跟前,伸出手去:“你好,连先生,又见面了,这次见面,咱们俩的心情和上次应该都大不一样了。”
连九棋握住了刑国栋的手:“是不一样,但是你还是比我适合当一个好父亲。”
刑国栋笑了:“别这样说,你只是和刑术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这次你们一起去蒙古,怎么样?应该误会解除了不少吧?”
连九棋摇头:“也许吧,我不知道,刑术和我以前很像,有些事喜欢憋在心里边,一直不说,非要等到爆发的那天才说出来,这不是什么好事。”
刑国栋转身看了一眼已经上了二楼,朝着角落走去的刑术:“这也许和他成长的环境有关系吧,他要不就话唠,要不就一句话不说,这点我也有很大的责任,不过,你回来就好了,你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连九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好半天才说了“谢谢”。
刑国栋从自己随身的包中,掏出一个公文信封来:“这里边有一封龚盼写给你的信,是时候交给你了,这封信,我已经替你保管了这么多年了,应该物归原主了,就这样吧,我还要赶回去上班,再见。”
说完,刑国栋径直走出了候机厅,连九棋拿着公文信封站在那,等到刑国栋上了出租车之后,才将那封信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