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爸爸书桌上的个写毛笔字的砚台,狠狠地砸向了那个黑衣人,砚台碎了,但那个人毫发无损。我不记得我叫了没有,路征冲了上来。我本来是要去阳台上找妈妈切菜用的那个刀,我打算与黑衣人来个殊死搏斗。但阳台上,什么都没有,我根本没有找到可以与黑衣人抵抗的工具,我看见了对面的马路,黑衣人追了上来,我没有别的选择,我爬上了阳台,跨到了马路上。”
这样的一个夏夜,易天感觉到她身上传递过来的冰凉的感觉,拉过她的手,毫无温度。
“洛洛,我,我愧疚,我应该陪着你一起来的。”
她似乎不想跟他客套,起身拉着他,往阳台上走去。后面的国道上,路灯仍旧很昏暗。
她扶着他站到了阳台上,一身红裙在夜风中飘,她回过头来。
“那年的除夕,我爬上阳台,一回头的时候,那个黑衣人他正拿着刀凶残地……”
她没有说完这一句话,当年赵石头一案的档案,白天的时候易天在分水县公安局里看过了,阳台上的栏杆上有擦蹭的血迹,是洛亚母亲的。
当赵二叔在街口见到洛亚的时候,她那件红色呢子大衣大片的血迹,当年的她是那么小,一步是跨不上这道栏杆的,她得努力再能爬上去。
她回头的时候,一定是看到了赵石头疯狂对着母亲行凶的场景。
她说:“天哥,跟我来。”
大马路上,空旷寂静。
她语气很平静:“当我跑到马路上的时候,我想找到一个可以攻击的东西,那怕只是一块石头也行。记得当年这条马路上的石子倒是不少呢,如今,却是光洁的沥青路面。后面黑衣人追了上来,我除了跑没有别的选择。但我不是运动员,我没有当年那么幸运,远处可以驶来一辆柴油车,将那个黑衣人给撞倒在地。他很快追上了我,手里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直接朝我挥来,我跌倒在地,一面用双手死死抓住匕首,努力使它不那么快刺向我,一面大声喊着路征的名字。”
这么多年,易天见过很多受害者,说到被侵害的过程,情绪总是很激动。
可在他身边不紧不慢向前走着的洛亚,却出奇的平静,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路征来得及时,他冲了上来,要夺那个人手里的匕首。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我吓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喊救命。赵二叔的声音在窗户边上响起。那个黑衣人闻听得声音,转身朝着那个方面跑了。”
和易天并肩走在马路上的洛亚,突然一个转身,朝着背后的方向指去。
“就是那个方向,警察后来应该去那里找过了,没有找到。县公安局陈明局长说那条道通往四县的方向,要跑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赵二叔来了的时候,路征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我看见了,那个匕首此时正插在他的胸口,我吓坏了。还好有二叔在,他报了警,叫来了医生。真的,易天,我不知道那把匕首什么时候刺进路征的胸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