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儿子,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母亲的心向来十分细腻,她或许觉察出一些不太好的苗头。
“妈,现在都已经过了12点了,你老人家六十的生日,我,就想打个电话来问候一下,生日要怎么过。”
母亲一声叹息。
“我一个人过什么生日,只要你在外面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说:“妈,我给你唱个生日歌好不好,就像小时候一样。”
母亲没有作声,我开始唱起来,泪流满面。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母亲的声音在颤抖。
她说:“小A,你小的时候从来没有给我唱过生日歌的,倒是小B,他每次都要唱,不唱还不行,唱完,还要我许愿。”
我快哭出声来了。
“妈,小B不在了,你就把我当成是小B好了。”
母亲:“不管你是小A,还是小B,都是妈心头的肉。”
天底下的母亲都是大智若愚,她洞察一切,却仍旧装作糊涂。
我说:“妈,你许个愿吧!就像小的时候一样。”
她有点扭捏,但仍然说了出来。
“还是和以前一样,当然希望你们都好好的,在那个世界的小B和你爸爸,还有这个世界上的你,都好好的。”
我说:“妈,我们都好好的。”
这通电话打了很久,很多时候,都是母亲在讲话。
她讲了我们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让人意外的是,她记得很多A的事情。
她还一个劲地夸奖A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窗外的夜色更加的暗沉,不远处似乎传来了警笛呼啸的声音。
我说:“妈,不聊了,我明天还有工作要忙,等我忙完这一阵就回去看你。”
撂了电话,警笛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
我住的这一栋公寓楼,楼层较高。
站在天台上,一眼就可以看得见不远处的那一片大海。
我站在天台的边缘,我很恐高。
从天台上向楼下看去,一阵眩晕。
我知道,要是从这里掉下去,那将是粉身碎骨。不会有半点生还的机会。
当我战战兢兢地迈到第一步,跨上天台边缘的时候。
一阵夜风刚刚好吹过来,我的身形晃了晃。
正是那一晃的间隙,让我打了退堂鼓。
我突然之间害怕了,我害怕到了另一个世界如何跟父亲和A交待。
还有更多因为我而去向另一个世界的人。
我突然很恨自己,不管那些人有多么可恨,但生命只有一次。
我又凭什么主宰别人的生命。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当口,我身后有个声音响起。
“跳啊,你倒是跳啊?”
是那个人,我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转过身来,看着他。
他步步紧逼。
我说:“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从天台上看下去,数辆警车已然开进了小区的大门。
他说:“你还有时间吗?既然你下不了决心,就由我来给你助力一把。”
我更加惶恐,他伸出手将我攀在护栏的手指头一根接着一根的掰开。
最后一根也被掰开,我的身子失去了重心,直朝着下边摔去。
那一瞬间的工夫,我好像看见那一年我站在船舷上,死命将A的头按在水里的那一幕。
犹如快进的镜头一般,女孩一张清澈见底的眼睑,父亲,母亲,A,迈克,保罗……
还有那个将我推下来的那个人。
终将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