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水波纹『荡』漾开来,裴忌从背后亲上她的耳垂,“在想什么。”
措不及防的刺激,时鸢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下,她转过头望向他,杏眸如含春水,睫上沾了些水珠,在白雾中,波流转,皆是摄人心魄,楚楚动人之感。
她回答,忽然微微仰起脸,柔软的唇瓣轻贴上他的喉结。
只是轻轻贴了贴,并无别的动,裴忌的眸『色』顷刻暗了下去。
下一刻,细密的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酥酥麻麻的,被他亲吻过的肌肤像是过了电般颤栗。微风顺着竹叶的缝隙吹拂而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吹不散缭绕在心的热意。
“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裴忌一只手臂抱着她,另一只手去够一旁的盒,准备拆开包装。
下一刻,他的手被人轻摁住。
手背上传来的触感柔软细腻,惹得他心神一『荡』。
裴忌停下动,低头去吻她,哑声问:“怎么了?”
时鸢把脸埋在他的肩上,羞得有些难为情。
她的声音细若蚊鸣:“不..不用那个了好不好。”
剩下的,时鸢再说下去,明显感觉到裴忌的身体僵了下。
他听懂了她的意思。
安静片刻,他的喉结轻滚,嗓音更沉得喑哑:“认的?”
她睫轻颤,轻声应:“嗯.....”
裴忌舒了口气,压抑着底汹涌的情绪,低头去吻她。
水波一圈圈『荡』漾开来,不知是不是热的,前的景象令人头晕目眩。
时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今晚的暗示刺激到了他,他像是疯了一样,毫无节制可言。
温泉里,庭院里的假山旁,甚至是浴室的镜前,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一夜缠绵。
*
跨年夜的晚上,半山别墅里,厨房灯火通明,锅碗瓢盆的声音接连不断,食物香气飘渺而出,尽是人烟火气。
菜肴很快摆满了半桌,有糖醋排,龙井虾仁,甚至还有一道松鼠鱼摆在中,不仅卖相看着极好,香气更是勾得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全部是裴忌亲自下的厨,本来时鸢只是随口一提,想到他还的做出了一桌满汉全席来。
他还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明明是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精英打扮,腰上系了条米『色』的围裙,画面有些违和,又莫名透着几分舒适的居家感。
裴忌把碗筷放在桌上,抬手解开围裙,淡声说:“过来吃饭。”
时鸢慢吞吞地走到餐桌旁坐下,神『色』透着一丝不自然。
她轻咳了声:“裴忌,我有一件新年礼物送给你。”
他抬起:“什么?”
时鸢慢慢把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朝他摊开手掌。
两条杠赫然在目。
她咬紧唇:“我的例假好像已快一个半月来了....”
音未落,清脆的“啪嗒”一声。
裴忌手里握着的筷砸在了碗上。
气氛陷入沉默几秒后,裴忌回过神。
他面『色』不改地将筷捡起来,神『色』看似淡定无比,可仔细一看,便能发现他修长的手指有些发抖。
“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但时鸢还是看出来了,裴忌的淡定明显是装出来的。
因为满满一桌跨年饭,他根本动几口,而且出去打了好几通电,不知道打给谁。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裴忌走回来,拿起车钥匙,拎起外套。
“走吧。”
时鸢懵了下:“干嘛去?”
他唇线抿紧,低沉的声线终于不受控制地泄『露』出了一丝情绪和紧张。
“产检。”
*
元旦一过,时鸢的待产过程就这样措不及防地开始了。
她的妊娠反应有些严,害喜害得厉害,刚开始怀孕的三个月,她甚至敏感到了闻到一点气味会反胃。每次她难受的时候,裴忌比她还紧张。
家里尖锐的桌角被包了起来,楼梯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生怕她摔着碰着。
有一次去医院产检的路上堵车了,时鸢有些晕车,突然又害了喜,实在忍住,吐在了裴忌新买的车上。
他根本毫不在意,不管自己的衣服脏不脏,先拿着纸巾细细把她的身上擦干净。明明那么洁癖的一个人,硬是穿着脏了的衬衫,在医院里陪着她做完了一套产检,最后再把她抱回车上,动里尽是克制后的温柔与心翼翼,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还有一次深夜,时鸢睡醒了,看见房的灯还亮着。
男人靠在椅上,大抵是累极了,竟然就这样坐着睡着了。朦胧昏黄的光线下,他闭着,长睫在下覆盖出一片阴影,眉深邃柔和。
时鸢以为他是因为工才熬到了这么晚,看得心疼不已,拿着毯走过去给他盖上,就看到了桌上摊开的一本笔记。还有旁边摞着的几本籍。
时鸢呼吸一窒。
《孕『妇』产前护理指南大全》
《40周孕期全程手册》
《轻松备孕一本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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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籍里遍布着批注,面前摊开的笔记上,做了密密麻麻的整理记录,是他手写的笔迹,细致到她每天吃些什么去调理宫寒的『毛』病,红枣桂圆汤煮多久。
原来,他这阵每天熬夜,是在写这些。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烫了一下,她的眶忽然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酸意,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一刻心里的悸动。
到了孕晚期,时鸢的脚开始浮肿,以往纤细的脚踝不可避免地肿了起来,肚大了起来之后,她连弯腰走路变得有些困难。
每天早上起来,裴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她穿上消浮肿的压力袜。
时鸢靠在床头,看着男人坐在床尾,他低垂着头,额前黑发随意散落,半遮住那双狭长精致的丹凤,轮廓清晰深邃,正专注又认地帮她穿袜,动做了很多遍,已非常熟稔。
是因为有他在,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整个孕期其实并不难熬。
她很幸福。
安静片刻,时鸢忽然轻声开口问他:“裴忌,你觉得会是女孩还是男孩?”
他手下动不停,答得不假思索:“女儿。”
长相像她就更好了。
这样他就会有机会,把时鸢当公主一样宠大。
时鸢毫不意外他的回答。
因为这些日,定时就会有高级母婴店送一些婴儿用品过来,衣服玩具,无一例外是粉『色』的,一看就是给女孩的。连一件男孩用的东西有,足以见得裴忌在想女儿这件事上执念多深。
看他那么笃定这一胎一定是个女孩的样,时鸢就忍不住想逗他。
“那万一不是女儿呢?”
裴忌抿紧唇,完全不打算考虑这种可能,认道:“不会。”
隔壁傅北臣有了个女儿,他的怎么可能会是儿。
绝对不可能。
*
后面越临近临产期,时鸢心里就开始忍不住紧张,便打算再去灵隐寺拜一拜,祈求生产顺利平安。
知道裴忌工忙,本来时鸢还想着让洛清漪陪她,裴忌知道之后,怎么抽一天时和她一起过去。
找了一个人少的工日,两人便一起前往了灵隐寺。
时鸢去年怎么不会想到,第二年再来旧地,竟然是为了保佑生产。
灵隐寺相较于上次来什么变,秋叶萧瑟,整座寺庙透着古朴又庄的气息。
到了庙门口,裴忌便去取香了,时鸢站在原地等他,一会儿,一个有些面熟的和尚迎面而来。
瞧见她的面容,和尚一秒认出来,年轻的脸上绽开一抹和善的笑容,热情地开口:“哎,是您来了呀。是好久不见呢,夫人。”
和尚见到时鸢隆起的腹,转了转手里的佛珠,福至心灵地说了句阿弥陀佛。
时鸢想到能碰见同一个和尚,微笑着跟他问了声好:“师傅好,您还记得我。”
和尚冲她了个揖,笑容满面道:“您先生应该陪您一起来了吧。上次他在我们寺里求的那盏灯,是时候该还愿了。”
闻言,时鸢顿时一怔:“求灯?”
“是的。您先生去年求灯时,给我们寺好大一笔香火钱,现在好像还用完呢。那天他特意折返回来,费了好大力气,才赶在我们闭门前求了那盏灯。”
她的睫轻颤,声音跟着轻了半分。
“请问....我可以看看那盏灯么?”
*
和尚带她来了佛像前,将最中燃得最旺的那盏莲花灯取了下来,递给时鸢。
火苗仍在热烈地燃着,一团火光映在时鸢底,檀香阵阵,沁人心脾。
她指尖轻颤,拿起灯下的那张纸条。
只那么一瞬,泪水便不受控制地从角滴落下来,在米黄的纸上晕出一抹暗『色』。
她捂着唇,看着上面印着熟悉的字迹,呼吸是发颤的。
他只写了一行字,笔锋明明锐利,莫名透着一股柔和的情愫。
——“愿她所愿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