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劝说根本没用,这小子在这个问题上,一根筋,倔强地要命。
她赶紧丢下手里的劈刀,从身侧一个清水盆里拧了一把湿毛巾,开始紧张又心痛地为他清理身上的血污。
显然,清水毛巾是提前备好的,算准了他快回来了,也知道他会带这一身伤。
“你每天这样拼命,小心哪天把小命拼没了。”石头听得出来,嗔怪的语气中,更多的是关心、担心和痛爱。
女人又从怀里掏出绵帕,替石头轻柔地擦拭满脸的汗。
这种质地和干净程度的绵帕,本不应该出现在婢女身上,却也是她专门为石头这位小少爷准备的。
她边擦边低语道:“不让你喊妈,你非要喊,小心让少奶奶听到了,就有我们娘俩苦头吃了。”
“那个臭女人,你不用怕她,有我呢,”石头把头拱在女人怀里蹭了蹭,抬头嗔怪道,“我还不是和你说了不下一万遍了,柴火留着我来劈,你听我的话了吗?”
“嘘!”
“臭女人”三个字,让她再一次莫名紧张起来,警惕地目光又环顾四周,确认并无外人听到,才转回身。
“你个小坏蛋,要作死嘞,不许再叫她臭女人,”黄毛压低了声音,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再说了,人家对我们娘俩,也算不错了。”
石头把头再一次拱在对方怀里,似要闻她身上的清香,又蹭了蹭,脸上马上干净多了。
把她的手握在自己小手心里,轻轻地抚摸,责怪道:“妈,我劈了那么多的柴,足够你用上十天八天的,你得了空,休息一下不好啊,非要自己劈,看你手粗得,像个男人,再这样下去,就没女人味了。”
“妈天生就是婢女的命,不干活还能咋地。再说,你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女人又一声叹息。
“妈,你放心,等我长大了,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这般窝囊气了,我保证,你会比少奶奶过得,好过一万倍。不,十万倍,无数倍。”
石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信誓旦旦地说。
“好了,你说的任何话,我都信!里屋大木桶里水兑好了,灶上还烧着一锅,你看看温度怎么样,凉了自己再兑点热水,”
女人的声音脆中带柔,“桶里放好了你说的数种药材,你自己进去泡吧。早上换下来的衣服,在帘后的衣物架上挂着。”
原来,石头为掩人耳目,早上来换过了衣服,才去的城外。
曾经的小爵爷,大摇大摆一身伤回城,成何体统。小混混就不引人注目了。
“妈,你不帮我洗澡啊?从小到大,不是一直有你帮我的吗?”石头调皮地扮个顽皮相。
“胡闹,你都十一岁了,从六岁开始,就自己洗了,我只是偶尔帮你搓搓背。你都要长成男子汉了,还像小孩子一样撒娇。”妈妈亲昵地搂了搂自己的儿子,柔柔地嗔道。
“你刚刚还说我是小孩子。”
石头虽然小,但他很清楚,这种特殊的关系下,明明知道俩人是母子,却既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知道了,也不能相认。
这种复杂的情况下,作为妈妈,她需要儿子适当的在自己面前撒娇,并且,在长大之前,只许在自己面前撒娇。
这是一个亲生母亲应得的天伦之乐和心理慰藉。
石头把三颗赤目獾内丹递给妈妈道:“今天才打了三个,你别忘了我的话,千万要找正规点的铺子,并且不能总在一家卖。如果别人问起,你就说……就说……是你男人打的。”
这时的石头,语气倒像是大人在叮嘱小孩子。
“妈知道了,家里还有许多闲元宝呢,放心吧。”妈妈宠溺地摸摸儿子的头。
“对了妈,我妹呢?”石头把装满獾肉的皮囊递给妈妈。
“明明是你姐,你怎么老喊她妹妹。她可比你早生了两个时辰,再说,她才是真正的小郡主。”妈妈接过皮囊,瞪了石头一眼。
“‘明明’不是我姐,我才不认识‘明明’,而黄非却是我妹。放心吧妈,我早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她最近可是心甘情愿叫我哥了。”
黄非是他嘴里“臭女人”亲生女儿,和自已被几个大人“掉包”了。
石头吐着舌头,扮了个鬼脸,得意地进了里屋,边走边咬着牙,忍着痛,把粘在身上的衣服往下撕。
除了贴身的比兜肚略大的紧身衣,这小衣护住了身体重要部位。
“她去学堂找教习温课了。中午饭恐怕要在你妈那边吃。”妈妈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你才是我妈,并不是哪个女人,都有资格做我妈的……她是……她以为我不知道‘掉包’的事,她顶多算是……我奶妈。”石头远远抛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泡在温热的药汤中,石头只觉得丹田气海内,原本散到四肢百脉,无影无踪的那颗神秘珠子,重新又凝聚成珠。
这颗隐藏着无穷威力的珠子,散发着狂暴的能量,正在源源不断地回馈着刚刚差不多脱了力的躯体。
并且在自动修补着伤口。
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编织、生肌、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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