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陈钰

笼罩着路，映出了周边花丛的影子。路灯上，飞蛾不顾生命的奔向光明，撞击着路灯的透明壳子。“砰砰砰”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带着生命的阵痛和向往光的奋不顾身。

    光和飞蛾，像极了江淮扬和陈钰……

    “徐锦？”

    祁欢突然出声叫了叫身旁的徐锦。

    “嗯？”

    “陈钰是我第一个朋友，还有江淮扬。”

    祁欢看着路灯，空洞无神，眼里带着泪花。

    徐锦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拉紧了祁欢的手，告诉祁欢，别怕，他在。

    浪潮拍过，汹涌澎湃，带着白色的浪花，击打着海岸线的石涯上，海风轻抚着祁欢的脸庞，吹起了祁欢的头发，祁欢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向徐锦诉说着，记忆里的那片柔软。

    祁欢十岁那年，被爷爷送到了H市的军区大院里面，定要练练祁欢的脾性，祁欢第一次来到陌生的环境，自然带着一丝害羞和拘谨，怯怯的看着眼前两个少年。

    左边那个稚嫩的脸庞上，带着自信和傲气，十一岁的小男孩总是向往着自己是保护世界的英雄，陈钰也不例外，当陈钰看见祁欢时，故作绅士，自以为自己很帅气的，对着祁欢说。

    “别怕，我以后保护你。”

    右边的少年听到这句话时，忍不住冷哼一声嘲讽，满是不屑，一下子就激怒了陈钰。

    “你什么意思啊？江淮扬？你真以为我不敢揍你啊！”

    祁欢看向了右边的一直沉默的少年，这才看清楚江淮扬，默不作声冷眼看待所有，眼里的狠，展露无余。那时的江淮扬也就14岁，可他好像已经看破了所有了。

    “后来我才知道，江淮扬的父亲是缉毒警察，当年卧底任务失败，毒贩把江淮扬父亲的尸体剁碎，送到了家的门口，江淮扬全家被杀了，江淮扬就躲在衣柜里，目睹了一切。”

    “流浪了几年后，被陈叔发现带了回来。扬哥从来很少笑，一直处于一个精神紧绷的状态，只有跟我和陈钰呆在一起时，才会放松下来。”

    祁欢想起了那些胡闹的童年，眼里仿佛有着星辰大海，浩瀚银河，亮晶晶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祁欢的母亲是一名军医，父亲是一名军人，爷爷是H市军区的参谋长，家里忙到没有人可以照顾祁欢，祁欢也没有朋友，直到遇到了陈钰和江淮扬，一起爬树一起捅鸟窝，一起罚站一起偷偷吃零食。在陈钰和江淮扬眼里，祁欢一直是个小妹妹，受罚时，总是陈钰和江淮扬一起抗下了大部分。

    那时候天很蓝，云很淡，空气很清新，陈钰总是带着祁欢瞎闹，江淮扬站在他们背后看着他们闹，带着笑，眼里尽是宠溺。

    本以为那时候就是永远，可是16岁的江淮扬和13岁的陈钰打破了禁忌和世俗，然后……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徐锦抱住了哭的不像样的祁欢，任由祁欢把鼻涕和眼泪蹭在身上。

    “我年纪小，不知道什么是爱，可是我知道扬哥的温柔是陈钰给的，陈钰的任性是扬哥惯的，大人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那不是爱。”

    “后来，扬哥眼里没了温柔，陈钰再也没有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