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一位穿着普通粗布对襟长衫、手拿长棍的大叔。
大叔操着一口正宗的灵韵西区土话,大声冲林湘雅的方向嚷嚷“卫肉留!终于叫老子逮到你个小兔崽子了噻!废话不多说,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哼哼。”
“……你谁啊。”林湘雅有些无语的伸出手来晃了晃,结果发现那大叔居然真的认错人了。她和卫若柳长的一点都不像吧。
而且,“卫肉瘤”是什么鬼啊?外号吗?因为他从小到大长的跟个肉瘤一样?等等,所以他是在骂自己像个肉瘤?
“妈蛋。请你们有点公德心别团在路上,好吗?明天县衙的人来清扫垃圾也是会累的!”林湘雅拨开挡在他和小胖墩身前的卫若柳,正面和那位大叔肛。
“嘿,给你点颜色你还硬是想开染坊!从主持那里骗了方案就跑!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是不?那我也就不消客气了,你们全部都给我上!打倒一个三斤大粮,抢到文件的十斤!”
那位大叔也不按套路出牌,管他怎么伶牙俐齿、舌绽莲花,都抵不过拳拳到肉、钱权倾轧。
“等等,我说了你们能乱动了吗?”这是看见了许多熟人大声质问的杨玉琪:
“睡着我们旭日县衙的草席,吃着我们旭日县衙的粮,很多人的命都是我们旭日县衙的衙役从地府捞回来的。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连旭日县衙的人都敢杀了?”
偏生还真被杨玉琪给说准了,除了个别人稍微有些良知的,被一个小孩子这么指着鼻子骂白眼狼还心里不安,惴惴的就把手里面都武器放下了。宁可不要对方承诺的粮食也就这么离开了。
更多的却是那种三观扭曲、自私自利还自大的恶劣人种。听听他们说的都是些什么吧——
“你是……旭日县衙的?”
“对,是挺眼熟……啊!就是那个天天跟队跑,还敢调皮捣蛋的去指挥大人的那个小孩!”有的人明明认出来了,却顾左右而言它,把杨玉琪个人同沁阳书院和旭日县衙的恩情分散开来。
明明最初家乡发大水之时,那些重灾区连个别大人都不敢去涉及,杨玉琪小小的个子却跑在队伍的最前方,干得事情一点都不比那些大人少,最后收获的却只是诋毁和嘲骂。
或者说,这是这些眼高手低、自诩完美大人的懒汉,通过抹黑对方把自己摘到正义的一方,混淆视听的妙方。
杨玉琪的回答只是一个白眼,这些人的良心不会痛吗?究竟做没做不是他们三言两语就能抹消的。
他才懒得去打无意义的口水仗,一旦你开始接对方的话反驳就等同于是把智商同他们拉到同一水平线上。
哪怕最后胜了又怎样?那些失去的无法言说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
但他们这副模样倒使得对方的气焰越发嚣张。甚至有人开始公然叫嚣着,挑衅起热情救助流民的旭日县衙来。
“哈?这种熊孩子,旭日县衙的人怎么还不把他打死。脸可真大啊,你以为你是谁啊,打了你又怎样?旭日县衙的还敢把我赶出去不成?”
“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可以,在大人面前来显摆可就得小心了。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哥哥们就只轻轻的打打做做样子,否则,就只能后果自负了!”
“照我说啊,都是旭日县衙的错。这些天来装什么大善人,真的大方就滚出去西区让我们这些可怜的无家可归的人住进去啊?
哦,自己的房子没被大水淹,就矫情的到处装逼炫耀来了。还什么武林盟急救队,老子稀罕啊!”
“草!她妈你们这群狗日的混账!不稀罕你就滚啊!谁求着你来接受救助了!
把用了他们的衣物食物和饮用水都吐出来啊!一边腆着脸去接受人家的帮助一边又酸人家的生活开好了。
还好意思叫人家滚出去,你脸怎么就这么大啊!”
林湘雅越听越气,脏话都忍不住直往外嘣。她是真的忍不了他们这样诋毁那群无私奉献、付出大爱来自发救助难民的热血大侠。
林湘雅旁边一直担忧的牵着他,怕人冲动的小胖墩也一脸严肃的扬了扬自己手上的刻录符箓:
“你们刚才那番叫骂的话我已经一字不漏的录下来了。孰是孰非,都不该你们说了算。公道自在人心。”
“靠,你这小屁孩存心搞事吧。一个个人模狗样的怎么就这么恶心呢?”
“没事,他们爱录就录呗。把东西抢过来就是了,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而已怕个屁!
哼,打死之后领了赏钱就随便把人丢哪个尸堆里头,谁管那么多啊。”
最后接话的是那个手拎长棍的大叔,话一说完就冲流民们挥了挥手:“废话少说,上吧。”
“啧,也太不是人了吧。”杨玉琪和其它四人迅速的背靠背聚拢,他有些漫不经心的用肩膀顶了顶旁边的卫若柳:
“说吧,你小子又是怎么去多管闲事捣鼓出来的祸?”
卫若柳一时没注意,似乎在走神,差点被他撞翻在地上,揉了揉自己被撞的生疼的肩膀,龇牙咧嘴道“当年那事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啊。”
杨玉琪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也不想想你在故事好不容易完美结局之后,再戳破一个纯情少年的幻想有多残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