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吵闹了,以后我就再也不吵你了。
靳蕾,我特别喜欢你的名字,潇洒漂亮又简简单单,可是你能不能再听我说一句话?就一句话。
我其实是真的想对你好,如果你不喜欢我形影不离的守候,我可以远远注视你的背影,只要你别嫌弃我。
我其实是真的想对你好……
靳蕾,靳蕾,靳蕾……
靳蕾抬头望着天花板,眼眶里有什么东西滚烫而下,想要证明它们的存在,仿佛一眨眼,就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
风呼啦哗啦地吹着窗子,雨珠噼里啪啦地打着窗户,靳蕾双手抱在膝盖上,听着窗外车子的发动声。
离开了吗?就这么离开了吗?
军歌轻响而起,偌大的营区上上下下所有人敬礼送行战友。
“叩叩叩。”凌少军敲了敲门,没有听见应声,直接推门而进。
靳蕾蜷缩在墙角处,听着院子里清唱的军歌,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她敞开双臂。
凌少军蹲下身,轻轻地将她抱进怀中,下颔靠在她的额头上,温柔道,“要勇敢地接受事实。”
“我知道。”
“邹将军不但救了所有特战队的成员,还亲自炸毁了一处秘密病毒实验加工厂以免祸害世人,按照功勋,他立了一等功,荣升中将,他是带着荣耀离开的。”
靳蕾攥着他的衣角,声音颤抖着,“是。”
“我给你一天时间,好好地休息休息。”凌少军顺了顺她的头发。
靳蕾埋首在他怀里,“是。”
“我要去一趟军部,你睡一会儿。”凌少军拿出手绢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靳蕾诧异地抓住他的手,“你去军部做什么?”
“每一个牺牲的特战队员都需要去做一次汇报。”
靳蕾看着房门重新合上,她躺在枕头上,雨势渐大,她试着闭上眼。
枪林弹雨,硝烟弥漫,有一道身影回眸一笑,他憨厚的露出自己的一口大白牙,最后转过身,未有迟疑的纵身一跳。
尸骨无存!
靳蕾睁开眼,双手扯过被子掩过头顶,一遍又一遍的梦魇像忘不了的噩梦,她锤了锤自己的头,无助的泪水湿了眼眶。
……
夜风缭绕,一阵一阵寒风吹拂过走廊。
有条不紊的脚步声走过长廊,沿途军官站立军姿,敬礼。
靳蕾无法入眠,就跑到后山来了。
她拿出外婆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埙。
外婆很喜欢古曲,尤其喜欢用埙所作的古乐,靳蕾记得自己与外婆成为邹祥坤的邻居后,他时常跑过来,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撑着桌面专心地看着外婆教吹埙,他总是那么入神。
他总是说,“小蕾蕾吹的埙真好听,我喜欢听。”
其实她真的一点音乐细胞也没有,外婆终其一生勉强教会了她这一样。
靳蕾轻轻地擦拭着久已封存的埙,缓缓地吹了起来。
埙的声音很特别,深沉恒远,带出苍桑且厚重的历史底蕴,在后山里醇厚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