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阳陈家,这还真是一座大山。
他们这些小人物那是真的招惹不起。
听到陈家这名号,柒小愚也不敢再撒野,当即讪讪一笑起身,跟那壮汉赔礼道:“原来是陈家的贵宾,真是对不起,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跟您家陈通陈老爷子挺熟的!”
见这人服软,那俩壮汉骂骂咧咧一阵也没追究。
一道破旧的林子间。
一个农家大院儿,正冉冉冒着炊烟。
门前挂的豫阳安然中医院的牌子,在昨夜打斗中被人弄断,此刻歪歪扭扭的倚在墙前,映着破旧的庭院,显得有些许萧瑟。
门口停了一辆车,车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衣的年轻人,正是昨晚救下段正平的保镖之一。
昨夜受段正平委托,这青年留下来保护屋里这群人不被暴力威胁。
庭院里,马钱子从药箱中抓出几把药材,放到一旁的砂锅中熬煮。
随后对药材盘点一阵,脸上的忧虑越来越重。
看着药材存量就要耗尽,怕是撑不到这个月底了。
屋外这些人该怎么办呢?
他眉头皱的更深,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这世道,活着真的太难了!”
一旁药炉前,老刘正在帮忙扇着火。
听他这句感叹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你这老头儿又在这里无病呻吟!你我活着有什么难的?我儿子那样,想要活着才叫真的难!这陈家,我诅咒他们生孩子没..……”
照惯例,将陈家一通咒骂,老刘这满腔怒气才稍稍减弱。
这样咒骂陈家,他已经坚持了半年有余,似乎这样骂着就能损了陈家福报。
万一哪天真的被上天听到降下惩罚那也是好的。
毕竟以他们的级别想要找陈家麻烦,这辈子都是可无法实现的梦想。
此刻也只能寄托于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
骂完陈家,这刘老头儿喘口气,继续骂道:“昨天那狗记者也不是好东西!什么好东西,这都过了一天了,仍然没听到消息,想来又是把我们这些病人当猴子耍了!昨天我就不该心软,答应他们采访!”
马钱子勉强笑了笑,冲他道:“人记者就是写稿件也得有时间啊,哪能昨天刚采访今天就出稿子?你这不为难人吗?”
关于药材即将耗尽的消息,他决定还是不给这帮家属说了。
毕竟如今这帮家属仅剩的希望,就在他这了。
若是现在告诉他们,自己没钱买药了,治不了。
这离唯一还愿意说几句话的老赵,怕是也陷入那种自闭的活死人模式中。
虽然有些不服气,可老刘不得不承认,这马钱子说的有道理。
此刻用力的扇着炉火,愤愤道:“那就再等他一天!若是明天那小子还没把报道写出来,老子就每天问候他全家!”
马钱子苦笑着摇摇头,没有接他这句话。
上前看看药材熬的差不多,又往其中添了两块冰糖,稍稍搅拌带冰糖溶解后,倒置一旁的十几个小碗中。
这是他特意为这些烧伤病人调制的药物。
能去腐生机,杀菌消炎。
若是寻常小伤,怕是早就愈合。
只是这些人伤势太过严重,马钱子也不是什么高明的医生,目前也只能这么拖着,姑且保住命算了。
这药极苦,起初这些病患喝下去之时,苦的眼泪都在流出来。
有几个更是直接吐了出来。
时至今日,这些病人们已经可以面不改色,一口将这苦涩的中药喝下去。
不哭不闹不笑,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再撑多久?
一时间马钱子十分怀念这些病人刚来的时候。
最起码,他们还有些反应,告诉你,他们活着。
院子东面的荒地上,马钱子已经偷偷将他们的坑都已经挖好了。
许多病人家属,等病人死后,一声不吭的离开,不管不顾。
马钱子总不能看着他们这样孤苦伶仃的送去殡仪馆,只好一一挖坑将他们埋了。
一共送来31人,他也挖了31个坑。
不是他心性悲观,而是他医术有限,这些人的病,若不送去大医院医治,在他这里也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如今31个坑,已然埋了十七个。
马钱子有些悲哀的摇摇头,把药端出去,让这些病人们喝下。
随后一个个的检查伤口,等忙完这一切,马钱子已经累出了一身的汗。
他坐在躺椅上稍稍休息,喝了口茶水。
看到门外停着的车辆,他突然开口,对一旁的老刘劝道:“老刘啊,即使这孩子没有写这篇报道,或者文章跟我们期待的差距太多!你也不要问候他父母!若不是这小伙子护着,这院子昨晚就被人拆了!”
昨天晚上,马前子出门后,让老刘在门口守着,谁敲都不要开门。
透过门缝,老刘也是将那场冲突从头到尾目睹下来。
那名叫段正平的孩子,确实跟之前来的那些记者不同。
只是老刘性格傲娇,方才说出去的话,若这么快就答应别人,岂不是显得太过随便?
他冷冷哼了一声,没有答复。
“你这老小子!”马钱子笑了一声,知道这老刘已经同意了,当即躺在躺椅上仰头看着蓝天白云以及出生的朝阳,心中琢磨着这群病人以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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