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郡的火车站如平日里一样的冷清,只有稀稀拉拉的人流在各自走着自己的路,忙着自己的事情。
没有人注意到车站的一角有个披着略显皱巴巴的灰大衣与戴着一顶棕帽的男人正靠在残旧的灰墙边小憩,脚旁随意地靠着两只与墙壁同样陈旧的皮箱。
他点燃了一根烟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了出来,看着那轻轻飘起的几个浅显的烟圈逐渐融入在透明的空气中,他又吸了几口,并有些心不在焉地盯着它们。
这个男人估摸着有三十出头的样子,他一直靠着墙面,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过了一会儿,他摘下了帽子,那顶棕帽之下是一头有些蜷曲的稻草色乱发,他随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一团淡色显得更像是一堆干枯杂乱的稻草了;男人的眼睛是极富生机的浅灰色,仔细看去,里面似乎总是有某种光芒迸射而出,衬得他那张宽阔果敢的脸十分地精神抖擞,与他的一身装扮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过了没多久,他似乎是终于看到了自己在等待的人,他眯了眯灰色的眼睛,轻轻弹了弹烟灰,并将烟头踩灭在了脚下,然后淡然地拍了拍自己的两肩,自如地弯腰拎起了那两只老旧的皮箱朝一辆黑色的轿车走去。
一个身材挺拔衣着考究的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相同的,也朝着那个男人的方向走去,看样子,这两方的目标都很明确,即是对方。
两人一靠近,便给双方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看起来十分熟稔。
“嘿,弗雷德里克,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耶文斯,进来可好?”
“老样子,东奔西跑,四海为家……嘿,倒是你,庄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现在还好吧?”
伯爵迟疑地摇摇头,表情从又见老友的隐约喜悦转化为担忧,他微微皱了皱眉,“打断你在埃及的考察让你专程跑过来一趟正是因为遇到了大难题,露西的案子毫无进展,现在就连莱斯也不知去向,事情好像是越来越棘手了。”
“我在埃及那边儿的考察本来也快要结束了,这倒是没什么,现在,你和你的庄园比金字塔更加地需要我,所以我是必须要来这么一趟的。”
“耶文斯,非常感谢!”伯爵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方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啊!”两人一齐又朝着轿车的方向走去,耶文斯将话题再次转回到了重点,“你刚刚说莱斯也不知去向是怎么回事儿?他失踪了?什么时候?”
司机将耶文斯的两只箱子放到了后备箱中,另外有一个仆人为两人打开了车的后门,伯爵冲老友比了个“请”的手势,耶文斯笑了笑,先一步上了车,伯爵挨着他坐了上来。
“昨天晚上的事情,出了点儿意外,莱斯留了一封信给我,说暂时不要费时间去找他。”
“意外?”
“嗯,还记得我前段时间写信给你说《明日不列颠》的专栏记者来采访我的事情吗?”
“记得,这难道和她有关?”
“嗯……”
车子开回庄园的路上,伯爵将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一五一十地详细讲给了他听。
车窗之外,阳光正好,光线像是浸满了魔力的魔粉细细碎碎地撒在了地表,撒在了道路两侧浓密的枝叶上,也撒在了两旁的古老的房屋里,给所有的物都渡上了一层金光,赋予了其更为鲜活的生命力;星星点点的光影像是逃脱了束缚的小精灵,飞窜着跳跃在树叶与树叶之间的缝隙中,乐此不疲,两边一排下去的老屋在暖阳之中静默着,似乎是在无声中细数着流年,惦念着曾经古老的传说。
一个围着头巾的老妇在一栋看起来比她还要老上许多的屋子前拉着一头水牛踽踽前行,那头棕色的老牛似乎不怎么配合老妇的行动,一直左顾右盼着想要挣脱开粗绳的束缚,所以那个可怜的女人得吃力地使劲儿拽着绳子往前。
耶文斯将盯着窗外树叶、老妇的眼神收了回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你说,怎么这个菲比小姐一来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伯爵没有答话。
“那么,我没到的这几天里,莱斯对于露西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有所收获吧?以他的能力,不可能对此无所察觉,他肯定是发现了一些什么。”
“其实,你也看出来了,这次的凶杀案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所为,我想,你肯定知道露西背上图腾的含义,你和莱斯一样是这方面的专家。”
“这倒是……不过案发之前你们没有人看出有任何的端倪吗?”
伯爵挑了挑眉,耶文斯耸耸肩,“毕竟,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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