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的是盛满了光。
她说了好久,林可轻根本就插不上话。
“轻轻,你知道吗?从我第一眼见到他,从他笑着跟我说,我笑起来很好看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心再也不属于我了。以前我最爱待在派派的办公室,后来,我最喜欢待在他琴房外面,那里也让我觉得很有安全感。”
“弹钢琴的他很优雅很绅士,但是我更喜欢听他弹吉他,特别是弹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的世界都是光明的,这世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爱,可是.....”
余多多停了下来,眼皮渐渐拉拢而下,眼里的光渐渐熄灭,瞬间生出荒凉与绝望来。
“可是,我的世界还没适应光明,就瞬间崩塌了,昨天去学校,从同学口中得知,他在暑假的时候,结婚了。听说新娘是他的大学同学,两个人很相爱,也很般配。”
“轻轻,像我们这种人,是不是不配得到幸福?”
余多多的眼神过于绝望,像是万年幽谷里不曾见过阳光的碎石子,朝着她砸来,林可轻只觉呼吸一窒,心疼得厉害。
幸福,这个词对她而言,太陌生了,她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她,可是,她又不忍心将她推入更加黑暗的世界。
牵起余多多的手,林可轻眼神很坚定:“多多,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幸福的权利,我们也有。”
“可是我再也没有了,我杀了人,杀了我的亲弟弟,以后,我真的再也不会有幸福了,再也不会有了……”
林可轻僵硬地绷着身子,听余多多断断续续地呢喃着,直到她哭累熟睡过去。
盯着床上泪痕未干女孩,林可轻觉得心情无比深重。
在这场悲剧里,所有人都错了,所有人都对不起余多多,包括林可轻她自己。
马丁路德金在《伯明翰监狱来信》中曾说过,我们这一代人终将感到悔恨,不仅因为坏人可憎的言行,更因为好人可怕的沉默。
林可轻想,如果当初发现余多多被家暴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报警,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当初她再勇敢坚决一点,用法律为她唯一的朋友筑起一道墙,如今这些苦难是不是就不复存在了?
可惜,没有人能给予林可轻答案,她自己,也不曾走出来。
关门之前,林可轻多看了余多多几眼,她背对着她,连最后一眼,她终究都见不到。
刚转过身子,穿制服的警察便围上来,连连道谢,林可轻不说话,嘴巴抿成一条缝,从书包里掏出一只录音笔。
“同学,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我们问了那么久,她都不开口。”为首的警察收着录音笔乐呵道。
“不用谢我,若不是作为交换我探望多多的条件,我根本不会帮你们。”林多多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尴尬不已。
瞬间想起一事,林可轻双手拽紧双肩包的带子,睫毛微颤,问:“多多,是不是出不来了?”
“她已经成年,法律已经宽容不了她了。”为首的警察回着他。
“可是她是病人,她心里有病。”
“我们会请专家来做鉴定。”
“好吧。”
林可轻失落地垂下头,刚想转身,她突发奇想地问了句:“警察叔叔,你知道多多为什么会杀人吗?”
“之前不知道,现在应该知道了。”那人得意地挥了手中的录音笔。
林可轻苦楚地笑了一下,她转过身子:“不,你们不知道。只有挨够刀子的人,才会轻松地举起刀子,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刀下去,是什么样的感觉。”
话音一落,不做逗留,林可轻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跑得太快了,直到上了公交车,都没有发现有人在跟着她。
送医院门口,到公交站台,最后上了公交车,那人一直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