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一,不必参加早上5点50到六点半之间的早早读,她可以在六点半到七点之间——这段寄宿生的早餐时间里悠悠然跨进校门,而这份幸福总是被一双双睡眼朦胧的眼睛贪婪地嫉妒着。
那天刚过完十一假期返校,正值假期综合症下群体萎靡的巅峰,进校后恰巧碰上从教学楼出来吃早餐的大部队,逆流而上中被哀怨的目光剜了一遍又一遍,才总算踏进教室,打算再过一遍《离骚》,以应对学校变态的假期后考试安排。
进教室时夏翊凉瞥见角落里有个穿校服的男生趴在桌上睡的香。学校逼得紧,常有人不吃饭挤出时间睡觉的也不少见,夏翊凉便没有在意,一边打开书本,一边解开了早餐袋子,里面的烧麦还在冒着热气,还有两根临出门前被妈妈硬塞的脆麻花。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好久不吃烧麦了,今天的米软硬度刚刚好……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一口气灌完一杯豆浆好解渴……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嘎嘣……诶?这个麻花妈妈在哪里买的,好吃……嘎嘣……还有一根也吃完吧……
“好吵。食不言。”
接到睡神的投诉,夏翊凉一惊,转身间碰翻了剩下的一点豆浆。回头辨认到底得罪了班里哪位同窗,却见那发型和身影都陌生的很,头脑中过了一遍座位表也没能想出来究竟是谁。更诡异的是,对方染了栗色的头发,这在五中这样的省重点是活不过当晚的大忌。
“那你睡觉也不该说话呀。”夏翊凉只敢小声嘟囔。
豆浆淋湿了一桌子的课本和练习册,夏翊凉只得先行收拾。同学们已经吃完早餐陆陆续续回来了,唐瀚璋看见夏翊凉一桌子的狼狈,在她身边略一停顿,欲言又止,见着许晋音看似不经意瞥了一眼过来,便没做声,回到教室后排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夏翊凉心里一冷,拿纸巾擦桌子的手顿了一下,便也只当做没事人一样继续擦拭。
“没良心。”骆宁一收了这一幕在眼里,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夏翊凉知道她为自己抱不平,心里对唐瀚璋有气,也就朝她安慰一笑了事。收拾得差不多了,早读课差不多也到了时间。班主任老陶大步进了教室,叽叽喳喳的一众同学纷纷抱起课本,装模作样大声朗读起来。
老陶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神情严厉而紧张:“等下的周练正常进行。不要因为班级有新鲜面孔就骨头轻,考差了,又要处心积虑摹仿爸妈签字了。陈闲初——你出来一下。”
全班循着老陶的目光刷地转向教室角落,只看到一颗栗色的脑袋缓缓从桌上抬起来,那张从来只在电视和杂志上出现的面孔缓缓映入几十双眼睛,引得全班爆发出一股难以遏制的惊呼——只这一瞬,这股沸腾漫延到了隔壁班级、继而扩散到了全校,所有的校纪校规都压制不住青春的迷狂,越来越多的人向高三7班涌来,层层叠叠的女生仿佛杀红了眼,一下将班级和走廊挤的水泄不通——夏翊凉惊呆了,在沙丁鱼罐头般的教室被推搡地东倒西歪;而她隔着人山人海,看着几米开外被围堵住的大明星,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好像是全校第一个跟他讲话的人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