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菀,可有求而不得?”
林菀怔了怔:“这个...”当真是在心里搜索了一遭,求而不得?恐怕就是回不去吧,恐怕就是想妈妈了吧,“有啊,可无能为力啊...”
是啊,想回家,想妈妈。
可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今日,真是个好日子。”沈让似乎没有听林菀的话,感慨着。
林菀不懂。
今日结束,陈习之统计完账本坐到了林菀身旁,看着林菀失神的模样问道:“你可要点点?”
看着陈习之推给自己的账本,林菀摇了摇头。这点信任她还是给得起陈习之的,复又想起沈让今日似是有些失魂落魄回去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想了想问:“你觉不觉得沈公子今日有些奇怪?”
陈习之一听林菀问自己沈让的事,有些吃味。
“听闻,今日是他心上人成亲的日子。”陈习之好心提醒。
“心上人?”林菀睁大眼睛,沈让何时又冒出了一个心上人了?
“咦,姐姐你不知道吗?”陈梦言此时也刚出了醉玲珑便带着白虎来给林菀捧场,不过显然是晚了些却听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马上来了劲,“白虎,快给姐姐讲讲。”
那白虎被陈梦言拍了拍头,一时之间双眼放光。
林菀想起来这个白虎真是个八卦王,大多小道消息都是从他这里打探到的。
“你们不知道吗?”白虎看着大家望向自己的眼神,缓缓解释,“明面上是郡主悔婚可坊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听闻郡主与沈公子是青梅竹马一起成长于东城,虽说沈公子身体弱可郡主可从未嫌弃。”说了说白虎还装模作样擦了擦眼泪,“后面是因为沈二公子喜欢郡主横刀夺爱扬言若是不悔婚便断了沈公子的性命,可怜沈公子自小无母,沈王爷又听信了沈二母子的挑拨说沈公子难担大任,才将沈公子连夜赶到了这临溪城。”
林菀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平日见着沈让只觉他闲云野鹤无心夺权。这样想来,便是他想争也是争不了的。脑海里浮现今日自己嘲讽还只当他这样的人只会快活,属实不该。
“可惜啊。”白虎叹了口气,“偷偷告诉你们,这次款待的东城朋友可能就是那位郡主哦!不然全城怎都只知东城来了位沈公子的贵人,却未有一人见其真容。”
林菀点了点头,沈让倒是真将那位所谓的“顾兄”隐藏得滴水不漏,想来也是最后做了一个道别。
“他也是清苦。”林菀惋惜道。
陈梦言倒是个感慨忍不住落了泪惹得白虎心疼不已,林菀便打发他们留了点心让他们解解馋,这才让这个小哭包止住了眼泪。陈习之见林菀的样子也于心不忍,问道:“今日有人放河灯要不要去瞧瞧?”
放河灯?
原本想收拾休息,看见陈习之恳切的样子终是不忍拒绝便点了点头。
……
林菀同陈习之一同走在岸边,人来人往,手里都拿着河灯。有笑着的、哭着的、面无表情的,人生百态。
“要不要放一盏?”陈习之看得出林菀闷闷不乐,提议道。
河边柳畔,一盏盏河灯顺着河流直流而下,承载着多少个愿望?林菀接过陈习之递给自己的河灯,笑了笑:“要是能回家就好了。”
陈习之听了这话瞬感诧异,问道:“你想回东城吗?”
林菀摇了摇头,缓缓放下自己手中的河灯,任它随着流水而去:“不是东城,不是期颐国,是另一个地方。”
“另一个地方?”陈习之越听越是迷惑。
“是啊。”林菀看着河面上灯光闪闪,很是好看,可心里却怎么忍不住酸楚,“在那里我才不用想着每天生计,我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阿菀,你有何想做的事情呢。”陈习之见着林菀越说越难过,心口却觉得疼,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当然是....”林菀话在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如今她想做什么?在想明天要早点起来开张?在想如何让林家点心铺生意大好?在想如何找到爷爷婆婆的小孙女?林菀发现自己已经慢慢活在了这个世界。
她现在如此努力的在这个世界挣扎着、活着。
“阿菀,你做的已经够好了。”陈习之将林菀一揽入怀,不忍心再看着林菀神伤的模样,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上忙。
“谢谢你。”林菀十分感激此刻陈习之陪着自己。
在此刻难过的时候,有人陪着,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孤身一人了。林菀想了想尝试着回应抱紧了陈习之,想起第一次见到陈习之,历历在目。为了自己愿意忤逆母亲,愿意对抗一直不愿意面对的贾老板,这个人,对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陈习之感觉到了林菀的回应,心口一热。此时他耳畔发烫,原是不忍心看林菀如此伤心才抱紧了她,如今,既觉得失礼又舍不得放开。
其实,遇见林菀那刻开始,他便被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