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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给黄道周他们几本画册,让他们好好研究研究西洋的绘画技法。哎,你这屋还摆了一个船模啊?”皇帝指着一张桌子上摆着的欧洲战船模型。
张嫣回头一看,便介绍道:“皇上,咱们的大皇子烁儿喜欢这个,臣妾就把它搬到我的屋里。等到臣妾照顾他的时辰,好让他高兴一下。”
听完了皇后的解释,朱由校走到船模的前面,细细地打量起来。
这是一只精铁皮焊制而成的船,桅杆却是木制,大帆套小帆共是七面,船头船尾各一尊炮,和水师用的舰炮形状规模仿佛,一座四面敞窗的舱房,里边设着的罗盘只有豌豆大小,没有床铺锅灶一类杂什物件,但却有两张作工极精致的铁椅子,也和甲板焊在一起,舱内罗盘下放,还有几个钮子似的东西横着钉了两排,不知是做甚么用的,向船头方向还有个车轮子模样的物件,却是斜放着,中间还有根轴连着舱底。
穿越者小指伸进舱窗,拨弄那轮盘,船体也没有甚么异样,却见船下六只蜻蜓翅儿一样的桨片,还有一条长长的竹笆子般的铁片,随着小指拨动,微微转换方向,这是舵片。
“不错,欧罗巴的工匠做的这个机械船模很精美。烁儿才四岁,他要玩得时候,宝珠可要盯住了他,莫要让他弄坏了这件船模。”
“放心吧,皇上,臣妾每次都是抱着烁儿,只让他看,不让他摸。”
“这就好,朕是过来看看你身体如何,如果没事,咱们后天就去汤泉行宫,好好地休息几天。”
“皇上,臣妾没有生病,后宫姐妹们也一直在我耳边念叨此事,我们能去。”
皇帝带着后宫嫔妃去汤泉行宫一直待到正月末,才回北京紫禁城。
到了二月份,皇帝在中极殿召见侯峒曾,准备把他外放济南知府。朱由校当面问道:
“侯峒曾,你到山东济南做知府,心里有没有什么筹算啊?”
“回陛下,臣做官只把握两条,一是义安百姓,寒有衣饥有食;二是绥靖地方治安,刁棍恶霸无论穷富贵贱,犯事罹法,到臣手里只是个死!有这两条,老百姓还造反的,自古无之。《水浒》一百单八将,自愿上梁山的只有李逵一人而已。”侯峒曾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嗯,说得好,这山东的老百姓最为质朴,以往造反,那都是官绅逼人太甚,你有爱民之心,那官就好做了。明日你就启程吧!”
“是,陛下。”说完,侯峒曾退出了大殿。
皇帝现在急需年轻干练的人才来挑大梁。现在很多老臣都已经故去或致仕,周嘉谟、沈有容、袁可立、李之藻都已经老病去世,孙承宗回家养老,徐光启身上有病,没回家,在京城养老。
现在的内阁首辅朱燮元年龄也很大了,好在他身体还可以,撑个两三年,没太大问题。侯峒曾走了,朱燮元来找皇帝商议国事。正好皇帝也有事问首辅。
这孙传庭现在被皇帝任命为陕西总督,主掌军务,目的是为了日后收复西域做准备。陕西巡抚依然是陈奇瑜,他还是负责水利和劝农的事业。最近孙传庭不仅仅是改造卫所,他还直接插手民政事务,闹得陈奇瑜很不痛快。最近有官员弹劾孙传庭,陈奇瑜做哑巴不发表意见。
“朕听说陕西总督孙传庭随意更张制度,发卖荒山荒田,当地缙绅很有些微词的。朕让他管理西北军务,是为了对蒙古用兵。除了卫所之外,地方上赋税粮钱这些事,孙传庭干预那么多做甚么?他得罪的人太多,众口铄金,将来这个封疆大吏不好做。”朱由校有些奇怪地问道。
“臣以为这正是孙传庭过人之处。西北地瘠民疲,历来国家都要耗军库存粮赈济,发卖官田给穷民垦荒,一者每年可省数百万石粮食,二者老百姓不致于年年仰盼赈济,使刁堕之徒良善贫民有所生业。历来官卖荒山荒田价钱低廉几乎是白送,官府把持惜售,是囤积居奇,希图富户购买,从中索赂以饱私囊,论其心实不可问!”朱燮元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哦,这是虑国裕民的好事,朕要好好支持。但陈奇瑜的态度也不能不考虑,他在振兴地方上可是很有建树的。咱派一个官员去好好调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