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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过几息的时间,锦绣就出现在了润玉的屋中,小小的屋子还和从前一样暗淡的夜明珠光泽里一眼就可看透,润玉新长的龙角被锯掉,浑身是血躺在玉床上,奄奄一息,嘴里却断断续续的喊着锦绣的名字。
锦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才压下了颤抖的双手和眼里的酸涩,到底是怎样的苦难和仇恨,叫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下得了这样的手?如果承担不起生养孩子的后果,当初又为什么生下他?
但凡想起别的孩子的无忧无虑,锦绣就越是心疼润玉厌恶簌离。
她坐在了润玉的床边运起灵力抱起了润玉,以此来减轻他身上的痛苦。
润玉缓缓的睁开眼,似是不相信看到锦绣,呆了半响,锦绣苦涩的一笑道:“傻了么?我来看你了。”
润玉的眼眸渐渐亮起,比星光还璀璨:“我以为,以为,下看不到锦绣了。”
锦绣的泪到底是落了下来,亲了亲润玉的面颊:“我带你走吧,六界之大,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在这太湖之中便行!”
那时候觉得时光太难熬,几乎过不去了,幸而他还有锦绣,愿意山高水远陪着他,他才得以活到今日。
润玉点头:“好,锦绣带我走吧,哪里都行,只要和锦绣一处便好!”
锦觅睁眼一看,见外面天光早已经大亮,鸟语花香,想起昨夜就捉了一只肥壮的白鸭,正等着今日锦绣做了烤全鸭吃,连忙火急火燎的穿衣起身,奔去锦绣的屋子。
却见锦绣早已经起床了,正站在院子里洗手,见她过去也不对着她笑了,不闻不问又转身进了屋子,锦觅想着她这几日表现良好,即不曾得罪锦绣亦不曾闯下什么祸事,不过是肉吃的多了些,怎的锦绣却像是生了她的气?
待她进去,但见床上躺着个受伤的男孩子,锦绣正细声细语的同他说话,并端着一碗熬的香浓的米粥喂给床上的人。
原好好的,这人一来就全变了,可见锦绣今日生气,全是因为这床上的病人!且锦绣从来没对她这样好过,更何况是喂她吃粥!
锦觅怒火中烧,对床上的润玉怒目而视。
润玉抬眼见着锦觅如此,眼一垂,轻哼了一声,谁知锦绣更加紧张起来,连声询问:“可是哪里不舒服?“
润玉又看了一眼锦觅,才冲着锦绣乖巧的摇头:“没事,不打紧。”
锦觅气的仰倒,又不敢此刻去招惹润玉,惹的锦绣心里不痛快,思来想去还是转身出门去找临九。
“……我想必定是因为那男孩子,锦绣才生我的气,锦绣竟然对他那般好,真是气死我了!”
临九惊诧的打断道:“你说锦绣床上睡了个男娃娃?!”
锦觅气急败坏的道:“我说有人破坏我和锦绣的感情!”
临九大笑起来:“你不是往常总跟锦绣不对付么?她对谁好你管那些做什么?”
锦觅大喊:“总之锦绣是我的,谁也抢不去!”
临九连连摇头,可真是个让人难以琢磨的葡萄,想到锦绣那里还有热闹看,不敢耽搁,连忙抬脚赶了过去。
锦绣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宣布:“以后润玉就住在这里了!”
润玉羞涩一笑,和锦觅对视一眼又快速分开,锦绣是他的,谁也抢不去!
临九见着竟然是太湖里那个日日让锦绣去看的小娃娃,大眼里满是八卦的欲望。
锦觅眼珠子一转就缠上了锦绣:“锦绣,我捉了白鸭子,今天吃烤全鸭可好?”
锦绣看也不看锦觅,淡淡的道:“润玉身上有伤,今日就喝灵芝炖老母鸡汤吧。”
锦觅深吸一口气,和润玉对视,简直火花四射,噼啪作响。
锦绣到迟钝了,没意识到这两个孩子之间的战争,想着还要给润玉去摘些草药疗伤,就托付临九:“照顾好润玉,我去去就来。”
又叮嘱润玉:“我去采药,你只管安心养伤,别的不用多想。”
润玉乖巧的点头,到锦绣一走,这屋子里的气氛立刻就怪了起来。
锦觅阴测测的看着润玉:“那个什么玉的,你最好趁早离开,别逼的果子我动手赶鱼!”
润玉却还是淡淡一笑,看上去纯良无害:“我觉得我要是告诉锦绣叫你走,锦绣可能会答应我的,你觉得是不是,果子?”
锦觅一想到锦绣对润玉无微不至的关照心里立时一紧,却知道面上不能落了下乘越发昂首挺胸起来,放狠话道:“你且等着吧,总有一日我会赶你走!”
润玉还是微微一笑,却闭上了眼不在说话。
原来太湖以外的空气都如此鲜美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