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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刚刚还谈笑自如的小娘子顿时惊惶地埋进被子里,看着那被子在微微发抖,言欢一下子就有点失神了。自问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言欢犹豫了一下,轻轻拉了拉被子道:“小娘子。言欢不乱开玩笑了。”
吴酩下意识地把被子掖得更紧,好一会,被子里传来闷闷哑哑的一句:“我是谁?”
吴酩情不自禁地说出这句话后,却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问他们,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谁?还是问自己,穿到这具身体里的自己可以是谁?
或者说,她这样一个人,可以成为谁?
言欢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抬头看了看身后的阮鉴。阮鉴对她摇了摇头。
“言欢,我不为难你。你叫你家郎君回答我。
“他肯定知道的……他知道的。”
吴酩开始不依不饶,因为此时问自己,她自己回答不了。那么,就只能把问题抛给他们了。
她要答案!现在就要。必须立刻马上!
好一会,闷在被子里的吴酩听到那人回答,“好。我回答你。但我也只回答这个问题。”
吴酩并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更何况她已经经历过“从小镇到城市”这样一个成长过程了,她十分清楚一个人最初的身份归属,有多么重要。
一个好的出身,其命运背后隐形赠送的筹码,有多重要,不言而喻。更何况,这可是一个“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时代。
只要出身在世家大族里,便可累世公卿,世代贵胄。不用努力什么就可以在政治、经济和文化上占据着绝对的特殊地位。更何况其背后不可估量的人脉,门生故吏遍满天下,轻易就可以在察举征辟中占有绝对优先权……
这些诱惑,太大了。
吴酩忍不住在心里默念以前看过的一句话,“世胄占尽高位,寒士屈沉下僚。”
谁不想高位?
谁又甘愿屈沉?
……
吴酩下意识握手成拳,可心里终究对那个人没有好感,难免疑惑:他当真愿意告诉我是谁了吗?
可此时就算再质疑那人,在身世将要揭晓的当前,吴酩还是一时收不住那有点激动又十分紧张的心情,一下子便太过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猛然一股气就把胸口堵得发闷。以致于说话时的声音更显得柔弱无力,可怜无比。
“快、快说。”吴酩此时紧张的心情当真不亚于当初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
在那个世界,高考改变命运。在这里,不出意外的话,就绝对是出身决定命运。
人生,或许可以看做是一场又一场的考试。而且可以十分肯定的是,不管什么时候,家族背后的人脉和资源,永远都是被默认必定存在的“大手”。
这双无处不在的“大手”,可以轻易挑动着胜败杠杆,决定一个人命运的走向。
有人说,这无关公平与否,那是人家世代努力累计的资源。更不必抱怨,做不了“富二代”,难道不应该给自己打打鸡血立志做个“富一代”!
……这,太难了吧!
吴酩此时十分努力地在心里祈祷:还是让我做个没志向的“富二代”吧!
另一边,阮鉴压了压自己恶意满满的嘴角,一想到待她听完自己的回答又会有着什么表现,心情就好得眉梢都瞬间奕奕扬起。
……刚才那个无赖劲呢?如此,就委屈了?!
……本官难得来了兴致,不添油加火,都觉得对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