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有些心悸,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武怀义不想让他离去。
王家二爷看了他一眼,冷言道:“你真以为凭你能让我死?”他转头看了一眼那处的树林。
“供奉始终是供奉,就算今日我想死在这座城,朝廷那些人真的敢吗?”
他忽然咧嘴一笑,无声却嘲弄。
“白家已经没有了,南阳郡作为漕运大郡只有我王家可以掌管,我如果死在了这里,试问那些生意谁来做?整个大虞会有多少平民饿死,你知道吗?”
中年男子仿若没有听到这句话,继续向他走来。
王家二爷冷笑一声,不再多言,他转身看都没有看那人一眼,就此向南而去。
林中忽有淡香飘来,几朵红色的花瓣飞出林外,落在了武怀义的身前。
湖岸皆是草木,哪里会有如此娇艳的红花。
武怀义微微皱眉,他知道来人是谁,所以停了下来,有些疑惑。
花锦从林中了出来。
十几年前当朝皇帝下令封杀白家,这其中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同为四大家族的王家,而且在这个过程中王家出了很大的力。如今白家唯一留下的男丁白久已上竹山,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凌门弟子。今夜他以性命截杀王家二爷,最不应该出手阻拦的应该就是他们。
可是来人却是三先生,这让他疑惑,让他不解,所以他停了下来。
花锦叹气说道:“山河不破是兵家之尊,民众安康是文人之本,治国是文人书生的事情,百姓之苦便是文人的一大悲哀。”
他缓缓走到武怀义的身前,轻轻挥手。
无数朵红色的花瓣穿过武怀义的衣衫,落入了他的经脉之中。
那些如烈火般怪异膨胀的气息缓缓熄灭,随之燃烧而逝去的生命也随之停止,他的境界和情绪逐渐归为平静。
一瞬间,武怀义好像度过了无数的岁月,面容之上尽显疲惫和苍老。
看到这一幕,花锦不由的轻叹一声,说道:“师兄说了,杀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件事情凌门会让他们给个交代的。”
这便是凌门给予的承诺吗?
武怀义沉默了片刻,问道:“是哪一位先生?”
花锦说道:“是二师兄。”
武怀义闻之不语。
如果是大先生说出这样的话,他或许并不会就此停手,因为大先生本就是仁义之人。然而二先生则最讲道理,这番话从是非善恶最为分明的二先生口中说出,那便是一个承诺和一个以后的结果。
武怀义抱拳说道:“多谢诸位先生了。”
说完他斜靠在湖边的一颗垂柳下,似乎有所思索,怔怔出神。
先前燃烧生命,他动用的是秘法,即便被花锦出手将秘法终止,但是先前逝去的生命,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花锦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武怀义思考了片刻,说道:“去南边。”
花锦说道:“珍重。”
...........
丰乐坊,一夜未眠。
夜很深的时候,赌坊也是最热闹的时候。
红元赌坊今日也一样,坊楼一层很是吵闹,聚集着一掷千金的豪客。坊楼二层相对而言安静一些,但依旧不断有金银碰撞声传来。位于东侧脚落的那间房内,今日却没有贵客,落座的是主人。
王南庭、老掌柜、身段妖娆的女子三人摆了一桌麻将,三缺一,却一直没有等到最后那个人。
那名身段妖娆的女子叫王月珊,虽然与王南庭同岁,却与今晚到永安城内的王家二爷一个辈分。
王南庭斜靠在椅子上,透过窗户望着东方的天空。今夜长空晦暗不明,天象四起,他的眉头从头到尾都没有舒展,一直紧紧相蹙。
不知过了多久,永安的夜色重新恢复正常,天空下起了蒙蒙小雨。
王南庭叹了口气。
王月珊的脸色则有几分发白。
他说道:“二叔不会来了。”
他看向王月珊,神色忽然变得有几分没落,说道:“王家以后的日子可能会难过一些,今夜行事没有成功,便会得罪很多人。小娘,你还是回家的好。”
王月珊没有说话,他知道王南庭来到永安城后的一切安排,也知道除了赌坊大赚了一笔钱外,别的事情并没有成功。
“刑部会查到我们这里吗?”
“会,也不会。”
“那么紫杉园或者竹山呢?”
“王家本就是为紫杉园做事,或者说我们本就是朝廷的爪牙。竹山的话,现在动我们,还不是时候。”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王南庭沉默了许久,然后起身关上了窗户。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