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踩踏着潮湿的土壤,以及大大小小的水洼,有条不紊的将敌军运送过来的粮食洗劫一空。
进展的很顺利。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声折返回去。战后的几小时内,他们没有再遇见敌人,只有鸟儿的鸣叫声伴随左右。
……
不过,这场战斗带给艾洛的感觉却很奇妙。这是他自参军以来打过的最容易的一次胜仗。直至此时此刻,他的身上仍未粘上一丝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队伍末端,有两个素质不佳的士兵正在乐呵呵的谈论回去后数人头的事。此话传入艾洛的耳边,不禁使得露出了笑容。
得胜回归的气氛洋溢着……可就在此时,已有敌军再次踏足了他们先前战斗过的地方。这次,不再是由骨瘦如柴的奴隶所组成的队伍。他们装备精良,几乎每人裸露在外的皮肉上都挂着不少伤疤,看起来身经百战,散发着虎狼般的气势。
“将士们连夜行军,经过刚才的厮杀后,现在很多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了。可否稍作歇息,再奋力赶路。”几小时后,一个名叫瓦泽尔的大队长刻意赶到了队伍的前面,还是诚恳的向艾洛提出了建议。
艾洛轻蔑的向他瞥了一眼,态度似乎奇怪。略加思索后,他简洁的回答道:“出了沼泽地再说。”
瓦泽尔自然懂得察言观色,他意识到自己的题议已经不可能被采纳了,也就不再多说了。
之后的半个小时,也是风平浪静。可就在这之后,正当队伍几乎就快要走出沼泽地时,阴魂不散的敌军终究还是追赶了上来。
士兵疲乏,前方仍遍布着一大堆许多需要拐弯绕过的沼泽。艾洛隐隐听见渐行渐近的步伐声,面色凝重的下达了准备交战的指示。
敌军的突袭失败。但他们仍然是逐渐陷入了绝对劣势的局面中。
林鸟惊飞,泥浆踏破。原本整齐的防御阵势,此刻也已被打的混乱难堪,不成体系。
有士兵从一大半个土坡的地方失足跌落。有士兵们陷入了沼泽里,还在苦苦交战,有士兵胸膛被完全捅穿,还会匍匐在地上强撑着企图重新爬起……
一具血迹斑驳,被无数人踩的干瘪的头颅又被艾洛踩上了一脚。他急着前往前方,那里有一个酷似蜥蜴人的敌将正在不断的残杀。
利剑捅不穿他坚硬的鳞甲,而他双手的利爪却能轻易的撕扯肉体。英勇的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不断上前迎击,却如同不断蠕动的烂泥那般,被他轻易的扭曲变形。
只见,他像是炫耀似的抓着一个士兵的喉咙,将他高高举起。他毫不顾忌身旁士兵的挥砍与突刺,极为恶趣味的把那个士兵平放至胸前时。在他的恐惧与哀嚎声中,像是扭抹布一般的扭折他的脖子,并且还像是不够过瘾似的,用力捏住他的头颅,将里面脊椎连带着部分藕断丝连的血肉强行扯了下来。
不少士兵怕了,畏缩着不敢再上前,有几个还下意识的退了好几步远。这敌军将领刻意做这般残忍的事,自然不全是为了炫耀。只见他环顾四周,咧嘴微微一笑,知道自己威慑恐吓的目的达到了。
就在这时,一个难以捕捉的身影突然穿了出来。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之时,那身影迅速朝那敌将魁梧的身躯砍上了一剑,竟令他深感疼痛,狼狈的后退数步远。
“不可战胜的凶恶怪物”这一形象连五秒钟都没有维持到。敌将望向面前,朝艾洛恼羞成怒的吼道:“你是哪里来的叛徒?你的剑术是谁教给你的?”
这句话的底层逻辑,是傲慢,无知,带有自欺欺人倾向的。艾洛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别装不懂,普天之下除了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剑术世家,又能有哪个少年天才,能够稍稍给予我查尔斯·格伦兹巴奇疼痛。”他又吼道。
闻言,艾洛故作轻蔑。只见,他一手松开,又一边将剑架在肩膀上,颇有挑衅意味的反问道:“我就是正常的学习剑术,哪来的什么所谓的世家?而且大叔,我又没听说过你,你又何必报出名字?”
“分明是你这个叛徒羞于提及吧!见风使舵的败类。”闻言,查尔斯还觉得他是不敢承认,狡辩的很苍白,显露着不屑一顾的神色……可后一句却还是让他沉不住气了。
“再者说,所谓的剑术名门世家不都是一些无能且爱好演戏的白痴吗?”艾洛嘴角的弧度上扬,查尔斯已气愤的朝他冲来。
查尔斯张开利爪,有恃无恐的展开臂膀,无惧露出破绽,直奔艾洛咽喉划去。而艾洛则在喘息间,挥剑隔开了他的同样覆满磷甲的手臂,并且不退反进,像是早有预谋,迅速抬手伸出食指与中指,由下至上分别戳破了他的左右眼。
暗黄色的鲜血透过他的瞳孔迸发……他狼狈难忍的嘶吼着,眼看就要后仰倒下,尾巴却牢牢缠住了艾洛靠近他的右腿。
查尔斯绊倒了艾洛,令他向后跌落。他尾巴上尖刺一定程度上的划破,刺进了他的脚踝。但艾洛本人,却并不慌张。只见,他反转手掌,重新着力于地面,手脚同时向后发力,即使脚踝脱离束缚,也使自己脱离了查尔斯的攻击范围。
查尔斯重重的坠落地面,这不会让他受伤。可双目不断恶化的伤势却令他痛得胡乱抽搐,满地打滚。现在,查尔斯先前建立的威严,恐怖感已然彻底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