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宋木（12）

    “为什么是我？”

    “什么为什么？”

    “荣表弟不是医生吗？好像已经做到住院医师了吧？他不是应该比我更合适？”

    “哦，你说这个啊。他不行。”

    “所以为什么？”

    “因为你更像我，咱俩都不是家里的老大，但咱俩都比老大更聪明，也更狠。”

    舅舅说，我们老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家里如果生了两胎都是男孩，家里就要集中所有财力着重培养老大，老大成功了自然而然就会照顾老二。

    但如果家里的老二明显比老大更聪明，家里就要想方设法的压制老二，绝对不能让老二骑到老大头上去。

    而这个规定还和宋家的祖辈有关系。

    宋木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连忙问舅舅是怎么回事。

    原来宋家往上数，已经不知道是几辈，必须翻一翻族谱才能知道的那一辈，他们这一支不是宗族嫡亲，而是同一房生的次子。

    一开始他们以打鱼为业，后来转做海上生意，久而久之家族的势力越来越大，家底越积越厚，成了当地有名的员外老爷。

    现在老家在的那个芙蕖岛，以前都是他们宋家的，当然现在岛上也是姓宋的人最多。

    问题是在宋家兄弟俩在海外干了一大票，正往回赶的时候。那天本是晴天，可突然刮起邪风，海浪一浪高过一浪，几乎要把船掀翻。

    船上的祭司说是这一票他们做得太大，血债太重，老天爷降罪了，要收个人才能平息怒气。

    船随时都可能被海浪打散，船上已经有好几个人被海浪卷走了，这风都没停。更诡异的是，无论是向前看还是向后看，触手可及的地方都是一片晴朗，只有他们在的那一片海域波诡汹涌。

    祭司说必须献祭主事的人，海神才会息怒。一句话就把船员们团结了起来。

    主事，那不就是在说船长吗？船长是宋家的家主，副船长是家主的胞弟，两人合起来才四只拳头，两把大刀，快90岁，哪里敌得过年轻力壮的船员，熟悉航海的老船员？

    就在两方对峙，船长还要奋力掌舵的时候，宋家老二突然把刀插进兄长的后背，将人直推到船头，推进海里。

    其实这船虽然老大是船长，但主事的一直都是老二，冲锋的也是老二，和那些船员打成一片，一起喝酒吃肉的还是老二。

    老二回身叫上两个帮手，让两人竭尽全力向右打满，让船头与下一波浪打来的方向保持一致后立刻回正，死死地抓住固定。他还叫船员抛下船锚，割断船帆的绳索。

    一切准备就绪，下一个大浪汹涌而来，全员奋力划桨，誓要劈浪前行……

    “所以，我们这就有个说法，只要遇到困难，聪明老二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老大来稳住局面。”

    “这也太荒唐了。”

    “不荒唐，你要研究过你家的历史就会发现，这事还真不少见，几乎快成你们宋家的诅咒了。所以你错就错在太聪明，那个宋仁错就错在连坏事都做不好，是个人，长个眼睛就能看出来。”

    “那你怎么还会跟他合作？”

    “我只是牵线，绝不参与。而且……呵呵，笨人就要好好利用。对了，设备下周二进港，你准备收货吧。”

    宋木终于明白为什么舅舅会那么积极地帮宋仁完成注资，还拿到船东资格。

    宋木就像那个故事里的老大一样，只是挂了个名头，看着好像借着老大的身份坐享其成，其实那艘船还有那船上的船员都在为他，宋木（背后的那个团伙）做事。

    宋木虽然一开始就明白，只要他参合进这事就再也无法脱身。

    但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他是真的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