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师,师尊。”浮凝说话都快说不清楚了,“您便是……”
“中州州主。”云霜帮她说完剩下的话。
浮凝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没了魂儿。师尊这么厉害,她越来越震惊于自己的气运,恐怕八辈子修来的也不过如此。
“很不对劲?”云霜问。
“不,不是的。只是没想到。”浮凝结结巴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一旁的螭瑜一脸震惊,云霜大人第一次和人说这么多话,真是又羡慕又紧张,素来淡定的首城城主大人搅了搅手指,只恨自己不能开口说话。
云霜的声音很好听,清清冷冷地像朦胧的霜,却又甘冽得像一捧清泉,再加上螭瑜是个哑巴,更是希望云霜能多说几句话。
晖阁之高已经超越了第一层能够目见的,而且九层晖阁议事是阁主待遇,偌大宽广的一层却只有四人——云霜,螭瑜,浮凝,还有螭瑜的小婢女。
“对,对了。”浮凝喏喏开口问道,“竹姥大人和……”
“他们各自有要事。”云霜的脸隐匿在白纱之下看不清喜怒,“你且在此歇息一天,明儿就见到他了。”
浮凝自然知道这个“他”是谁,脸上却毫无波澜:“浮凝在此拜过师尊,谢师尊相救之恩,谢师尊渡我为八生门云境弟子,浮凝愿生生世世跟随不离。”
云霜未曾言语篇语,伸出纤纤玉手,才稍稍抬起,又轻轻放下,心底涌出些异样来,不过很快消散了,最终什么也未曾说出来。
螭瑜恭恭敬敬带着浮凝去六层慕云阁歇息,云霜则俯瞰九云阁的闲景。
那第一层有欢快笑着的人,有手舞足蹈高谈阔论的,打着扇的,簪着花的,携侣同游的,单独一人的,层层交联的璧山珠海,挂缠牵连的花灯照明堂,有人提笔作画,有人吟诗作对,有人望着漂亮的花灯一直仰着头。
花灯上镂刻着繁杂的碎纹,是一种花一般的阵法,可以汇出温暖漂亮的光,故而十分吸引人。
层次依次向上,人越来越少,欢笑声越来越淡,直到九层晖阁,彻底归于宁寂肃穆。
第一层那样热闹,就连迢杳和禄祁也沉浸在人群中。
迢杳抬头看着花灯,他目力非常人能及,一眼便望见了那一袭白纱沉寂,微微抬高头首,高傲又平静地俯瞰众生离苦得乐。
迢杳这样一个执掌万木繁盛凋零的神便这样抬着谦卑的目光看着那个万人之巅,千人难仰的身影,那样平静寂凉,如同天边漂浮的云,那样清冷寡薄,如同寒叶上轻盈的霜。
两人目光相触,他看到她眼中的古井无波,她看到他眼中的繁华落尽,在他眼里的,还有她单薄的身影茕茕孑立在雕花栏杆一侧。
云霜见他唇瓣微动,却未曾听见他的话。
他说:“南宫撤,那顶上太高也太冷了,你若是凡人一个,我也许真的能庇你终世……”
云霜背过身去,挺立的身姿未曾有一点畏缩,永远挺得笔直,宁折不弯。
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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