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迷阵2

    走不远，他寻到了那块峭壁。石头还是当年的石头，又宽又大。这么些年过去，石头上竟没生青苔。峭壁下的江山，一望无垠，在眼前铺展开来。大河从远处来，弯弯绕绕地向东流往远处去了，如同轻绕于百雀山脚下的一抹绿丝带。那水碧绿如玉，或许咬起来也是清脆爽口的。

    山脚下吹来的风，将他的衣服吹得翻飞起来。他感到心旷神怡，张开手，似乎自己飞在了天上。还记得他上一次有这样舒展的情绪，还是在一座雪山脚下。景致虽不同，心境却是相似的。

    他在峭壁上躺下来，天上的云一片片慢慢悠悠地飞过。耳旁的鸟鸣声一刻不停，像热闹的集市。他躺在那儿，脑海里浮现出许多的事情，关于母亲、父亲、外公、外婆，关于公司，关于身边的朋友。想着想着，竟睡着了。等他醒来，太阳也快西沉。他恍然起身，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抬眼看了下远方，山下的暮色一如往年。幼时的景象再次呈现，使他感觉回到了小时候，不经意间竟有些恍惚。

    片刻，他回过神来，环顾四周，没见到想要折回的浆果。心想，要不改日再来。但又觉着那窗台空落落的，连着心里也空落落的。如若早些布置好，也便了了一件事，达成了一个小心愿。他再放眼看了下峭壁下的景色，有些不舍地离开了。

    找寻浆果需找寻树木，但凡比那野草要高的、长了许多叶子的都有可能结有浆果。他依着心中的想法一直寻找。既然脚下没有路，也就只有自己走的这条，等摘了浆果顺着那路也就能返回了。寻路这件事倒不是一件难事。

    白雀山上的鸟儿始终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有些鸟儿声音绵长，听起来像品一句优美婉转的句子，让人听了还想再听。有些鸟儿“唧唧，唧唧”轻轻的叫着，像在呼唤自己的母亲。

    他听着那些鸟鸣声，四顾寻找，心里感到轻松欢快。

    在太阳夕晖的映照下，他看到一束略微反光的红色浆果，心中充满欢喜，飞跑过去一看，一树的红色浆果小小的，涂了蜡似的。树枝上零星的几片叶子，生长出来似乎只为点缀那些浆果。

    他不认识这果子和树的品种，挑选了一枝最适宜用作装饰的，折下便往回走了。

    抬头看天，太阳也快沉下山坡，天上的云被照得泛了红色，像害羞的姑娘的脸一样，红润润的。一只飞鸟呼地从草丛里飞起，飞起时是深褐色，飞到了空中染上太阳的余光，也就有了微微的红光，但他很快速地飞入草丛里，没有了夕阳的光，它就又变回了深褐色。那鸟儿有着长长的尾巴，很好看。

    他已不像年幼时那般，喜欢追着飞鸟跑。现在这般年纪，心态也自然沉稳了许多。

    万物之间都得有一个距离，不争，不抢，不急，不慢，便是最好。

    回想刚才那鸟儿的尾羽，他竟觉出几番诗意，心中也开始哼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