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了就好。”季情招呼吴虞进来,笑眯眯地:“今晚给你做点好的,犒劳你。”
吴虞站在门边,一字一句地把信封里的信读了三遍,确定这是无误的消息之后,一把拉住季情,举着信封信纸的手都在颤抖:“我可以进清和院了!”
这回反倒是季情茫然,她本来想着吴虞能进个芙蓉院或者牡丹院就可以了,清和院这种大学院当初她说出来,也就是最高要求而已。
怎么这就可以上清和院了?
季情楞了一下,立马夺过吴虞手上的信纸,满脸不可置信:“我以为,你只是有学上了......”
吴虞心头满是乱药医活死人的激动,未来的样子好像一下变得更加斑斓了。
“我要去,清和院了。”吴虞喃喃着,还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转而她开始怀疑起自己,“为什么我都可以进清和院呢?”
明明她没上过学,文史问答时又是一塌糊涂,灵力种子还被当众抽出来又安回去。
季情过来抱了抱她,半天说不出来什么,她正处在和吴虞一样的茫然之中。
“一定是你其他方面的能力被综合考虑进去了,你要相信自己。”季情拍了拍吴虞的背。
吴虞仔细回想她在会试时的所作所为,姑且相信了这个说法。
反正都可以上清和院了,管那么做什么!
看了信的后果,是连着好几天,吴虞走路都轻飘飘的,满脸抑制不住的喜悦,好像久旱逢甘霖,不多挥洒一点都对不住自己。
“信上还有提其他什么事情吗?”季情问。
“给了一个地址,说是要在四月二十的时候收拾东西,去报道。”
“那是哪儿?”
“清河一区二道六百六十六号,清和院。”
——
出发那日下了点小雨,季情前一晚上收拾的避雨石立马派上了用场。
“真的不用我——”季情一心想陪着吴虞一同前往,可屡屡被拒绝,她知道吴虞不想麻烦自己,但是她总担心一些不怎么会发生的事,这大概就是爱子之心。
想让孩子长大,却害怕他们不再依赖自己。
“不用了,清河一区而已,很近。”吴虞没什么好收拾的,行囊全是那个白玉手镯了,她只能把自己捯饬得干净利落,“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吴虞站在水银镜前,还没走出家门,心就不知道飞哪去了,她承认自己太过激动了点。
毕竟她也是个可以上学的人了呢,而且......还上的是清和院!
真想问问小时候那些玩伴,他们到底有没有考上清和院。
吴虞嘴角勾出一抹笑,又凑近了仔细端详自己的脸,有些莫名踌躇:“我这梭叶泥能不能不抹了?看着黄黄的,确实是不大好看——少抹点也行?”
“不可以。”季情本来还替吴虞开心,但听她这么一说,立刻严肃拒绝,神情都冷漠了三分。
“你的女儿身千万不能暴露,还有,切记不要风头太盛。”季情想起一直被她搁置的重要事情,不免肃穆,连带着吴虞都止住了笑。
“吴家的事之前我也都和你说过,那么多年带着你隐藏身份,就是为了让你免于受灾,我不想功亏一篑。”季情摸了摸吴虞柔软的头发,眼神凝重,“吴家之前多么富贵荣耀,不说有多乐善好施,亏心事是决计没有做过一件。”
“我在吴家陪着你娘亲长大,这样的良善人家都能落得那样的下场,我没法再让你冒险,万一那些人又找到了你......吴家,真的就是什么都没了。”
吴虞沉默了。
吴家一夕之间被灭门,连条看家犬都没留,这件事来得突然,毫无预兆,季情也不知道缘由。
无名血债不算重,毕竟除了那点微薄的血脉联系以外,吴虞根本没接触过吴家一丝一毫,更遑论什么替吴家报仇了。
“那么多年了,该要的他们都已经拿走了,应该不会再揪着我不放了吧?”她头低了下来,“再说,那个时候,你不是在我......娘的肚子里,把我取出来的吗。”
吴虞苦笑一声,她那声“娘”都念得涩口。
剖腹取子,不知那是怎样残忍的场景。幸好那时她娘亲已经故去,察觉不到疼痛,对此事记忆尤深的只有季情一人而已。
“他们应该不知道,吴家还有一个后代吧。”她仰起头,“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呢。”
季情沉默地看着她,摇了摇头:“你不知道。”
“你和你娘亲,长得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