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宫内晚餐饭点还些许时辰。
御膳房大院内,虽只有四人,却不冷清。
厨房里的灶台旁,一佝偻着腰的老汉,腮帮子撑着,大口闷着剩菜,筷子都用不利索,模样鬼祟,不时斜着老眼望向门口。
厨房口屋檐下,太师椅上摇着一姑娘,宫女打扮,亭亭玉立,也不嫌厨房腥味,眼睛笑成了月牙儿,痴笑的望着那个院儿中央的男人。
院儿里有俩人,一瘦壮青年晒得黝黑,躺在地上五心朝天,表情痛苦,太阳闹腾着,满脸大汗反着光。
院儿门口,半死不活的老树驼着腰,树荫底下蹲了个年纪十六七的小太监,脚边躺着本泛黄旧书,抬头望着天上绕圈的乌鸦,口中喃喃着。
“绕树三匝,莫非...你们也无枝依吗?”
小太监睫毛深邃,瞳孔黑亮,没有年少人的锋芒锐气,唯有波澜不兴的静水流深。
世事...
漫随流水~
算来...
一梦浮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地上的蚂蚁熙熙攘攘,黑麻麻一片。
天上的太阳骄阳似火,耀得人头晕。
太师椅上的女孩名浅夕,没说过她姓什么,就是个普通的宫女。
浅夕视线从院中央青年身上移开,食指抵住下巴。
“畅安哥,听说今儿个中午长公主醒啦!”
院儿中央的男人闻言,立刻皱眉,五心朝天的姿势依旧没变,僵着脖子转过头看她,佯怒道。
“瓜女子,你晓得这儿是啷个迈?皇宫!”
王畅怀扯着家乡的口音。
“你敢在这儿议论长公主?!”
“切!”
女孩嘟着嘴,眼里溢出嗔怪,脑袋往后指了指灶台旁正在偷吃的莫老汉,学着王畅怀的口音。
“那恁咋不嗦嗦恁师父类...奴才与主子同食一锅饭,还是偷吃,死罪!”
见女孩白眼都翻到了天上,王畅怀语气也蔫儿了不少,犟道。
“爪子哦...大人们又吃不完,粮涩~浪费喽,多可惜,再说,咱们偷撤(吃),大人们又不晓得嘛!”
“你也晓得大人们不晓得啊!恁师父偷撤(吃)可以,妹儿我八卦两句撒,都不行,哈麻皮双标狗!”
...
男人女人你一言我一句,一个瘫在太师椅上摇摇晃晃,一个倒在地上五心朝天,吵的你侬我侬,连空气都多了几分酸味,天上乌鸦都被熏走了。
树下太监垂着头,不动声色的摸了把裤裆,沉默...
灶台前老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额头皱纹拧着,模样滑稽,用手捏起早上大人们剩下的灌汤包塞进嘴里,脖子一伸,眯起眼睛。
“嘶~...巴适!”
随后斜着眼睛望向院门口树下太监。
这太监名唤郭懿,书读的很多,应该也算是个博古通今的人儿,年龄十六七,就是不知几岁净的身,入的宫。
只是听说身份不简单,以前好像是跟着个大人物的,得势的日子里吃香喝辣,后来才知道,这厮居然经常哄骗着自家女主子逛窑子!
娘类个乖乖,好像还有些变态的嗜好,总之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也不知道没了那话儿的太监去窑子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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