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南一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

    京都市井长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踏..踏..踏

    伴着刺耳马蹄声，两辆马车蛮横无比，闯进人群。

    “让开，让开！”

    车夫扯着嗓子，赶开羊群般的路人，引得街上不少行人极为不满，个个横眉怒视。

    甚至有壮汉欲撸起袖子上前拦下，逮着那俩车夫说理，结果都是凑近了一瞧，便认出了这是平日里那传说中纨绔跋扈的长公主出门时的座驾，这才心下一惊，悻悻作罢。

    倒是也不少寻热闹不嫌事大，早瞧见了这两马车是方才自皇城午门内行出来的人，捂着嘴围观，笑话那壮汉人怂。

    其中几个更是贼眉鼠眼，藏在人群中伸着脖子，偷偷向着那还未来得及关上的皇门内望去。

    “欸，欸，考特娘类回，狗子，恁说介似不似就那公主啊？”（这是不是就是那个公主？）

    正阳大街一餐馆旁的小巷，探出俩脑袋，一男一女，模样生的几分相似，均是晒得黝黑，个头高那男的嘴角一颗黑痣，一说起话来，这痣就仿佛成了精。

    “哎呀哥，恁白挤我啦中不中。”

    个头矮的女孩小名叫狗子，十一二岁，也是黑，显得有些丑，此刻躲在墙角，被哥哥身体挤着，努力探出头也想往那神秘的皇宫里望一望。

    好不容易探出只眼睛来瞧。

    这一瞧，便见到皇城口，除几个正关门的侍卫外，正站着两个女子，在里面向外观望。

    一前一后。

    前面那位负手而立，衣着华贵，生着剑眉，眉峰凌厉，斜飞入鬓，虽然衣服瞧着奢侈，但看上去却不像贵人，倒有些让人难以接近的冷，此刻这女子正抬着下巴望着那两辆逐渐隐匿在人群中的马车。

    后面那位...

    神态不清，但摇着手上的扇子，动作几分潇洒，扇子上的几个大字自己却不认识。

    狗子并没见过宫里女人穿的服饰，也不晓得那摇扇子的女子是不是就是那传说中嚣张跋扈的长公主。

    正琢磨着。

    狗子忽觉后颈发冷，后耳上的汗毛只立，不知是不是吓得，竟视觉都清晰不少，一眼便瞧见那摇折扇的女人往自己这里看。

    那女人一双眸子似蹙非蹙，犹如两池清潭水，目光柔和，却不知为何，这一眼，竟比她身前那气质清冷的女子更要瘆人。

    “哎呀！”

    狗子吓得赶忙缩回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顺带着伸手将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哥哥也给拽了回来。

    “啧...咋看还不让人看了，瞅眼又不会死！”

    狗子哥哥不满，训了妹妹一句。

    狗子嘟着嘴不敢犟，只是唯唯诺诺小声嘀咕了句。

    “再偷懒不回去干活...掌柜的又要罚咱们工钱了...”

    “敢跟哥犟嘴？！”狗子哥凶神恶煞，伸手要打。

    “...”

    “算了，俺给掌柜的请了假，买了俩票。”狗子哥一脸不情愿放下作势要打的手，居高临下俯视妹妹。

    闻言，狗子心里一喜，把刚刚皇城口那怪女人的瘆人目光丢一旁，跳起来问。

    “肯定是城南蒋先生那儿的票？”

    ....

    蹉跎中，岁月流逝如风，数十年恍惚如梦，不见沧海桑田，只是华发纵生。山水依旧，枯木又繁荣；直教人生似海，常欲踏浪而来，却总犹豫有所恐，潮起潮落，起伏不定，叹红尘，来生，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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