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生放心,所有人都是我亲手处置的,想来不会留下把柄,对外只说据点暴露,被御马司里应外合一锅端了。”
秦冀这才微微点头,长叹一声道:
“都是些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若不是生死攸关......哎......”
周梁听罢神情不变,颇为义正言辞道:
“先生不必如此,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在魏人看来就如同草芥一般,若不是主人慈悲,愿意收留我们这些孤魂野鬼,如今我们恐怕早都曝尸荒野了。此番能为主人赴死,也算是他们的福分了。”
秦冀认可地点了点头,道:
“很好,周统领有此等觉悟,也不枉主人苦心栽培。虽然你此次行刺失败,但好在后续补救及时,总算是将功抵过了。我会将你方才这番话转述主人,想来他老人家定然倍感欣慰。对了,昭狱里那两个兄弟......”
周梁低头思索了片刻,沉吟道:
“唔......确实有些麻烦,昭狱看守严密,单凭咱们现有的实力很难硬闯......不过,那两人所知机要不多,即便扛不住招供了也无甚么大碍。”
“周统领所言极是,此番行刺失败,咱们已是元气大伤,之后也需时间蛰伏修养,确实不宜再有所动作了。哎,也不知经此变故,复国宏愿何时才能达成,除非......”
秦冀说这番话时眼帘低垂,神情古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
周梁见此情形,心中无端升起一丝惶恐来,他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呃......除非什么?”
秦冀轻松一笑,道:
“除非周统领愿意借秦谋一物。”
此言一出,周梁只觉得秦冀周身隐隐有细微杀气四散而出,顿时便觉情况不妙,他下意识退后两步,面带警惕继续问道:
“何物?”
“借周统领项上人头一用!”
果不其然,秦冀话一出口,双目霎时间闪过一缕森冷寒芒,周身杀气也顿时暴涨,整个人的气质不再是往日里那副文弱模样,活脱脱成了一位索命煞星。
只见他身形微微晃动,脚下随之一步跨出,竟如同能够缩地成寸一般,眨眼之间便出现在了周梁近前,紧接着他右掌随风而至,朝着周梁面门直冲而去。
这一掌声势极大,凌厉地掌风竟将周梁身后那尊大佛上的蛛网都给吹散了。
虽说方才秦冀言语之际已然露出了一些破绽,让周梁有所防备。
可周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秦冀此时竟能递出如此惊人的一掌来,要知道,以往这位秦先生虽也展露过一招半式,但在身经百战的周梁眼里却不过只是稍稍有些用处的花架子罢了。
“这家伙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
眼瞧着这一掌转瞬即至,周梁暗道一声不好,也顾不得如何惊诧了。
只见他强行提起一口真气,脚下扎稳马步,向前迅猛递出一拳。
“砰”
拳掌相交,刹那间爆发出一阵闷响,连带着二人脚下的砖石也怦然碎裂。
周梁此时只觉着一股澎湃内劲顷刻间从对方掌间传来,沿着自己右臂猛然冲入体内,一时之间五脏六腑均受波及,原先本应调运自如的内力,此时竟也在气府之内不受控地横冲直撞起来。
不过周梁终究不是等闲之辈,他虽是无门无派的野路子出生,但这些年来的一直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论起实战丝毫不逊色于那些有名师指点的江湖中人。
即便秦冀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占着突袭的便宜,刹那间打得他上半身身形摇晃,但他的下盘此刻却依旧好似老树盘根一般,纹丝未动,足可见武功底子打的极深。
秦冀见一击不成,也不惊讶,他从容地收回右掌,略微拧转身形,随即左掌化刀横扫,又朝周梁的脖颈而去。
周梁心知一味被动防守始终不是办法,便抬起左臂硬吃了这一记手刀,借机将身躯贴了上去,试图与秦冀近距离地以伤换伤。
谁知秦冀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丝毫不予他多做纠缠,身形如同幻影一般向后迅速掠去,时刻与周梁保持着微妙地距离。
如此这般来回反复,两人又过了十多招。
周梁确实拳脚刚猛霸道,身法也说不上弱,但比之眼前形如鬼魅一般的秦冀,明显还要逊色几分。
因此在秦冀的来回拉扯、左右游击之下,他渐渐开始感到有些气力不支了,脚下的速率也跟着迟缓了不少。
秦冀见时机成熟,再次冲上前去佯装递出一掌,周梁下意识就要出拳迎敌,怎料行进之中的秦冀脚下步伐突然数变,整个人更是如一条灵蛇一般,眨眼功夫便绕到了周梁身后,周梁来不及转身防守,只得被一掌击中后心,霎时间吐出二两血来。
他向前踉跄了几步,轰然倒在了佛像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