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耳饰

    精灵乖乖地坐在镜前，让侍女替她打理头发。长期以来，她不是披散着一头乌发，就是简单地用一根绳子扎一个马尾。其实这样的精灵也很好看，但还是那句话，这不符合帝国上流社会的交际礼仪，会被认为是对主人和宾客的一种无视和不尊重。

    精灵没必要在这种地方与人起冲突。既然皇室打算利用她，还替她准备了华丽的服装，以及精美的饰品，甚至还安排了侍女为她打理形象，那她也没有拒绝的动力。

    她是想通了，自己的身份和外貌的特殊之处天然地使她无法在人类社会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还不如姑且先顺从外界的安排。

    除非外界给她的安排令她无法接受，否则她还是倾向于在既定的框架下安稳地生活。反抗命运说起来好听，但该由谁来支付这背后的代价？

    尤其是在外界战乱肆虐，盗匪横行的情况下。如果自己生活，精灵是可以击败很多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不良人物。但是，她也是血肉之躯，就算她能依靠法术制服很多人，一根箭矢就可能会要她的命。更别提她还要吃饭喝水睡觉，总不可能时时提防，外界总有人有办法制服她，还不如安安静静地接受保护。

    何况，精灵也知道自己的外貌很具诱惑性。如果有人对她图谋不轨，固然是不能归咎于她，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无疑是对很多人的残酷考验。

    就像一个男人在荒郊野外遇到了一个昏迷的**，他能恪守道德和法律当然值得称赞，但要说他克制不住自己，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人之常情，并不意味着犯罪者就是骨子里的恶人。如果精灵和他人遇到了冲突，结局多半离不开流血和死亡。

    这太糟糕了，还是尽量不要考验人性为妙。避免被雨淋湿的最好办法不是打伞，而是根本就不要出门。

    其实种种服饰是很繁琐，不过反正不是精灵自己动手。何况，她也想看看自己打扮打扮是什么样子。侍女们给替精灵挽好了头发，帮她穿上了一件件奇怪而又复杂的服饰，随后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锋利工具。

    “等等，不要打耳洞。”精灵望着侍女手中的工具，挡住了自己的尖耳朵。

    “不用害怕，小姐。我们有专门的药水可以减轻痛苦，防止出血。只要一小会儿，伤口就不会有什么感觉了。”

    问题就在这儿，除非精灵愿意永远在耳朵上带着耳钉，否则这个小伤口就一定会迅速愈合。而且，精灵对此隐隐有些畏惧：如果有人强行把她的耳钉或耳坠扯下来……

    “我的耳朵和你们不一样呢。”

    “可是，小姐，这是流传下来的精灵饰品呀。”

    是精灵饰品吗？她对此起了兴趣，她取过了那枚耳饰，观察了起来。

    这枚耳饰通体银色，整体造型犹如一段纤巧的藤蔓，在藤蔓上，还有一些银色的叶片和花朵。这些叶片和花瓣制作地非常精致，可以看得见其上的清晰脉络，而在三朵银色的花朵中间，还镶嵌着几枚闪耀的透明宝石。

    这种工艺，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对这个世界生产力和艺术水平的理解。

    唔，真的好漂亮。精灵有些动摇了。

    可是，要佩戴这件耳饰，肯定会妨碍变形。而且，它会在精灵的耳根和上沿打两个孔，光想一想就会觉得很疼。

    好可惜呀。精灵想了想，还是不想出卖自己的尖耳朵。她想把耳饰还回去，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这只耳饰是从哪里来的呀？”精灵望着镜子里的侍女，轻声问道。

    “和这些礼服一样，都是陛下赐予的呢。”侍女见精灵似乎没那么反抗了，有些高兴，“小姐，你要戴吗？”

    “你们打算怎么给我戴上呢？”

    “应该是先打耳孔，小姐。”

    “不，不是这样的呢。”精灵把凝视着这只耳饰，而耳饰犹如活物一般微微扭曲了起来。精灵把它放在左耳上，而耳饰自己调整好了位置。

    “嘶……”精灵握紧了双手，抖了抖。

    好疼好疼啊，不过还能忍受。

    没有血流出来，只有三枚透明的宝石被染上了淡淡的嫣红，闪耀出了瑰丽的光。

    耳饰犹如一件银色的细小藤蔓一般长在了精灵耳朵上，似乎就不是一件人体外的异物。精灵侧过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被这件耳饰的美感所征服。

    而且它不仅仅是一件装饰品那么简单，其银色的质地也不是白银或是其他金属。精灵不知道那皇帝陛下知不知道，但她心里非常清楚，这件耳饰其实是一根真正的枝条。

    也是一件强大的法师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