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正青的家并不在曲阳城里,出了城还得走上好一段,是曲阳城外西郊的一片小村落。村子里看着空荡荡的,仅有的几间屋子也显得很是破败凋零。出入的多是些老人家,看不见几个年轻人的影子。
薛正青在一处土胚房前停下了,面色有些窘,拱手笑着道:“寒舍简陋,二位仙长见笑了。”他伸手推开了有些破败的木门,脚步有些急,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在这片安静的村子里显得很是突兀。
这是一间极小的院子,比莫凡尘和安娘子的院子都要小些、旧些,但是收拾得还算利索,虽然家什不多,也都整齐干净,看着是过日子的烟火气。薛正青的妹妹正躺在里屋的床塌上,说是床榻,其实也就是个土炕,上头铺了些褥子,并不会多舒服。姑娘看着是十五六岁,明明该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却面色苍白,眼睛凹陷,整个人瘦的脱了相,嘴唇都有些干裂。
莫凡尘赶紧上前探查,看了看眼睛、舌苔,又搭上了腕脉,眉头不由得锁了起来。
“如何了?舍妹的病可还有救?”薛正青看莫凡尘的神色便觉不妙,急急问道。
莫凡尘把姑娘的手腕轻轻放回了被子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没救了?!”薛正青和池巍然异口同声,薛正青的眼里泪光盈盈,下一刻怕是要哭出来了。
“不,不是”莫凡尘慌忙解释道,“不是没救,是没生病。”
“没生病?!”薛正青和池巍然又一次异口同声,这病入膏肓的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是生病了啊,怎么是没生病呢?
“令妹是中毒了。”莫凡尘组织着语句,尽量想解释得清楚一些,“这毒看起来也中了有段日子了,已深入经脉,因而令妹才这般形容枯槁。这毒很是怪异,并非直接作用于脏腑,而是通过经络渗透形成一种类似热病的假象,在脉象上差别很是细微,加之表现的误导,寻常大夫是很容易判断错误的。好在这毒在短时间内并不会造成生命危险,只是看着吓人,但若长此以往,就不好说了。”
听到莫凡尘说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薛正青总算多了几分笑颜色,他已经郁郁许久,这是他近日来第一次觉得轻松了一些,可是他又仔细想了想,却觉得有些不解了,于是道:“多谢莫仙长,可是舍妹能中什么毒呢?她虽不是大家闺秀,但也老实本分,洁身自好,除了时不时去城里拿绣品换点银子,基本都不会出门的。”
其实莫凡尘也觉得挺奇怪的,正想问一问薛正青:“薛兄不如回忆一下令妹在表现出此症状之前,最后一次出门是去了什么地方?”
薛正青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他终日忙着读书,倒是很少过问妹妹的事,许久,只是摇了摇头。
莫凡尘摸了摸下巴,问道:“薛兄弟,可否将令妹生辰八字告知?”
“这……”薛正青觉得有些奇怪,望向池巍然,并不是读书人迂腐,始终女儿家八字告诉外男不合适。
可池巍然虽然是长辈,可其实并没有长辈的觉悟,在莫凡尘入门以前,他还是霁月峰最小的师弟,完全没有领会道薛正青的意思,于是帮腔道:“薛兄弟,我师弟医卜双精,不用担心,报上来八字便是。”
薛正青如被卡了鱼刺,半天咳得说不出话,他终是叹了一声,转身出了里屋,不多时便带着一张纸又走了进来,纸上写着的正是薛正青妹妹的生辰八字。
莫凡尘略略扫了一眼,手中开始动作,不多时,蹙着的眉头缓缓舒展,“薛兄,令妹于六月中红鸾星牵动煞星,应当是在那时中的毒,薛兄可否回忆一下六月中旬,小暑前后,可有什么特别的事?”
薛正青猛地想起,激动地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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