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界线』

    书架上的书，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小叶子呆呆的望着桌面上散落开的书。

    房间里面没有任何人的声音，整个屋子也显得空荡荡的，小叶子靠在椅子上任凭泪水倘下，她的书中抱着那本写有「叶烟」却怎么也无法唤醒的书。

    “叶烟......”小叶子再一次尝试翻开书中的书，但一切还是徒劳，“你看看我啊......”

    小叶子在绝望中昏昏睡去了。在她的眼睛还没有睁开时的世界，一切像是归零清除了一般，无法唤醒的人们被抹去，无法唤醒的书本被整整齐齐放回书架上，风从没有关的窗户里探进来，轻轻吹动小叶子的发梢，顺便带走了桌子上供她写作的那瓶永不干涸的墨水，打碎在地面，也没有人来阻止黑色肆意扩散渲染。

    窗外的天空也随着墨水滴落而变化着，瞬间被填满一样的颜色。

    小叶子这次是被饿醒的。她或许早就忘了自己是抱着什么东西沉睡的，她看到书架上整整齐齐一排又一排空白的书和地面黑色的瓷砖，也没有任何怀疑。

    小叶子的脑海里什么都没有了。她只知道自己要拿起笔，尽管她的笔已经出现了裂痕；她只知道自己要写下什么，尽管她面对着空白封面想不起来那些与她朝夕相处的名字。

    忘了，什么都忘了。

    墙上的钟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五点，但窗台上叫做“五点半”的花早就开了，小叶子不自觉得携带上空白的书和裂开的笔，一步一步走向与外面交接的大门，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走出这扇门，自己在过往的时日里是怎么度过的？在只身一人的日子里，这支笔为自己带来过什么？

    现在是黄昏时刻，小叶子下楼走到街道上，他发现周围的一切是如此陌生，天边的火烧云照耀着行走在地面上的人群，她就站在那里，山头后面的太阳也吝啬到不为她投下一丝影子。

    不远处的桥上有聚集的人，小叶子出于好奇走近想一探究竟。不知事故中心发生了什么，小叶子被水泄不通的人们阻挡在外，她想随便问问某一个人，但她发现当她伸出手的那一刻，她穿透过面前的人，来来往往从她身边经过的任何生物，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

    小叶子放大了瞳孔，向中心走去，每走一步，四周的嘈杂声就减小一分。小叶子所经过穿透之处的人们，都在血泊里倒下，这是她所不知道的。

    人群中央是一个没有脸的少女，正在讲着什么的样子，可小叶子的世界越来越安静，她的耳膜只能够捕捉到几个字眼：

    “覆灭......叶子......都死了......活......做无用功”

    叶烟的声音？不对，叶烟是谁？

    小叶子已经听不见周围的一切，人群似乎也散去，地面上红色的液体一滴一滴与河流交汇，身后街道上的人们也一个个消失，只留下一滩什么。

    黄昏里的最后一片火烧云把地面上的最后一寸染红，小叶子站在桥上俯身望着失去颜色的河流，她拿起笔对着没有声音的世界描画，一横，一竖，什么都写不出。手上抓着的书因为冒出的汗险些脱落，古铜色的封面，正在避开她的视线，透过她的掌心，渐渐染红，红得发黑。

    太阳拖走最后的尾巴，夜幕降临了。小叶子拿着笔的手还停留在空中，空洞的双眼也反射不出任何东西。自己的记忆像被流水冲走的血滴一样在消逝着，长期以来的灵感和乐趣堆积在脑内，那些泥沙现在被冲走，只剩些顽石还徒留在那里，任凭冲刷击打。

    跳下去，去死，去死，跳下去。

    这是多久之前就在脑海里打下的木桩呢。

    小叶子向前一步穿过护栏，双手被松开，像是丢弃了什么负担。溅起的水花却没有浪的声音，小叶子脚下的桥，是这个世界还存在的最后一件物体，也随着她的腾空，倾倒坍塌。

    “你快滚吧小叶子，你的世界早就不复存在了。”

    这是小叶子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啊，是水流的声音吗。小叶子听到潺潺河流从自己耳边穿过，从桥上怎么就看不出来呢，这条河原来这么深，我是在随波逐流，还是向下坠落？失去了颜色的河流，连生灵也没有。干净的，纯洁的，睁不开的眼睛所看见的黑色，这就是「死」的体验吗。

    “我......是谁？”

    忘记了，什么都忘记了。

    “这个世界将要覆灭，你们的造物主小叶子已经写不出任何东西，知道吗，整个世界都死了！你们还在想着怎样苟活下去？这一切都是在做无用功！醒醒吧！”

    这是......谁的声音？

    ……

    你似乎感到有什么异样。

    你现在清楚地感受到你的大脑正在被灌输进一些“别的东西”。你想起在之前，你有失去过一次记忆，但你依然不能确定自己是谁。

    左手拿着黑底金边的《真名书》，和右手握着镶嵌各色宝石的十字形权杖，它们对你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像是在挣扎中告诉你：在你随波逐流向下坠落的时候，它们本是另一幅模样。

    《真名书》封面的金边有些晃你的眼，你干脆翻开来看看里面有什么，有了这个念头，你还没有动手去翻，书却自己显现到扉页，扉页上一个字都没有，但整本书是由鲜红色的纸张装订而成，这让你有些在意。

    你眨了眨眼，想让酸痛的面部肌肉放松一下，这时你想起你的右手还握着十字架的权杖，你看着十字尖上白得透明的圆形石头心中莫名烦躁，你不由自主把它倒了过来，让菱形红宝石朝上。

    随着十字架的颠倒，你心情舒畅了许多，你开始慢慢熟悉起周围的一切残留在大脑里的某些记忆片段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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