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参与。一来,我是胡公殿下的亲弟弟。与胡公家的关系更近。一旦参与到争斗中,就很有可能被外人误认为受了胡公殿下的指示,使胡公家蒙上不白之冤。二来,我这个人很现实,不想丧失已经拥有地荣华富贵,对于自己不明白、没有把握的事情也不愿盲目参与。我的苦衷,望您能够理解。”
张锐话说得非常坦诚,既让张定和感到意外,又让他无话可辨。他黯然地点点头,便告辞而去。
送走张定和,已是深夜三点。和各路人周旋了一天,张锐感到比打了一天仗还要累。正嘟囔着说,终于可以休息了,不料许旺又来报告,说飞骑军中军官宇文歆已经来了多时,正在偏房等着呢。
张锐连连叹气,都深夜三点了,宇文歆还来添乱,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虽然筋疲力尽加牢骚满腹,但既然宇文歆已经来了,还等候了多时,也不能不见。只能苦笑着,强打精神走进了宇文歆等待地房间。
以他与宇文歆之间的关系,也用不着客气,劈头便问:“你是来劝我率军返回上都的吧?”
宇文歆正等得不耐烦,忽见张锐进来,马上转忧为喜,他笑着起身相迎道:“大哥,你这就猜错了。”
这倒有点出乎张锐意外,又问道:“哦?那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找我作甚?”
宇文歆故作生气的样子,气呼呼地说道:“大哥,你我兄弟也有些时日没有相见了,难道小弟来看望你一下也不行?早知你不欢迎我来,我就不来了。我这就走……”
他说着,又作势要走,被张锐一把拉住,摁在椅子上:“你我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的那点鬼算盘我还不知?你要找我聊天叙旧,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来,更不会在这里老老实实等我这么久。”
宇文歆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不愧是老兄弟,我装得这么像,还是被你看穿了。”
张锐瞪了他一眼,说道:“别贫嘴,我今天一天都没有休息过。赶快说,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事情?”
宇文歆知道他之前已与刘武周、史万岁等人会谈过,又见他脸色的确很疲惫,便不再开玩笑,直切正题说道:“现在的局势,想必大哥已经清楚了。你也知道我素来不关心朝廷之事,也不知这事该如何选择才对。所以,我来问问你,你是怎么选择地。”
张锐瞪着大眼看了他半天。也没有出声。宇文歆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挠挠头说道:“大哥,你不会对我也隐瞒你的打算吧?你就对我说说你的打算吧,我也好跟着你一样选择啊。”
“我就奇怪了,你家人和你父亲现在不都是在上都吗?你怎么还来问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去投靠洛阳地安乐帝,你也打算跟我去吗?”张锐虽然没有怀疑宇文歆是受人之托来试探他打算。但也奇怪他会听自己的意见。
宇文歆收起笑容,说道:“大哥,你是我最佩服的人。认识你怎么多年来,我就没有见你有过失算地时候。我相信你这次的选择也是正确的,所以,无论你选择哪方,我都打算跟着你走。即使你投奔洛阳的安乐帝,我也要回上都去把家小接了,然后赶去洛阳找你。”
宇文歆的这番话,让张锐大为感动。宇文歆无疑把自己地身家性命都赌在自己地身上。试问又有几人会这么笃信自己。
“阿歆,你可要想清楚了,真的要跟着我走?”为了确认这是宇文歆地真实想法。他再次问道。
虽然张锐以前一直是称呼宇文歆的小名,但宇文歆地小名送给了他的长子张克。这两年,他叫张克——小竹习惯了,再这么叫宇文歆,总感觉自己是在占宇文歆的便宜。因此,就临时给宇文歆取了一个昵称。
宇文歆一脸认真地回答道:“当然,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话不算话了?”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我打算留下来继续剿灭番州地叛匪,不回去参与两派的内斗。”见宇文歆态度坚决。张锐把想法如实道出。
“如此甚好!”宇文歆满心欢喜地说道,“我正烦恼,担心会在战场与老朋友对阵厮杀。这样一来,就可安心了。”
“不过,你怎么对刘武周他们讲呢?”张锐知道他是与刘武周随行的,担心陆柯等人逼他,更担心刘武周等人会继续把他挟持回上都。
宇文歆眼珠一转。说道:“在他们走之前我吃点巴豆。假装生病留在西凉城。待他们走后,我写信给家里人。让他们先离开上都,找机会去你家里咱避。而我呢,就留在你这里,帮你剿匪。你看如何?”张锐哈哈大笑,点头表示同意。装病这一招,在有些时候的确管用。不过,像宇文歆这样吃巴豆装病的,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又与宇文歆商议了一番细节,送走了他时,东方已经露出微白。张锐叹了一口气,这一宿最终还是没有能睡成。
天亮之后,左右两派的其他将领,也陆续来拜会。两派他都不能得罪,也都不敢劝说实话,只推说自己要剿匪,其他事情待平叛结束再说。当对方追问平叛结束后,他的选择时,他便视对方的立场回答。安乐帝一方的,他自然说回去洛阳听令,天佑帝一方的,他又会说是回上都效劳。这样,虽不能令两方都满意,但起码没有立即与他们翻脸。
连刘炯也不敢过分逼迫、威胁他,毕竟他手中还掌握着一直精锐部队,万一把他逼急了,投到对方地阵营中,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刘炯在会见他之时,态度亲切得非比寻常,满口赞同他的打算,说他一心平叛也是为了保卫国家,应当着力褒奖。还说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要向安乐帝上表,为他请功。张锐自然满口道谢,一副万分感激的样子。
张锐倒是可以暂时置身事外,西部战区地将领们,却无法回避选择。在西凉城停留的两天,几乎所有的将领都明确了自己的态度。在左右两个立场上,相互争锋相对。
其中,又以陆柯的态度最为显著。他地陷阵军团,在这个时候几乎已经清理完毕了内部地不稳定因素,因此,他对队伍的稳定性非常放心,就等着早日与刘炯等人开战了。唯一让他担心地,是驻扎在凉州彪骑军和张锐的这支部队。正是慑于这两支部队的威力,才隐忍着没有先下手为强。
两天之后的会议上,以刘炯、刘武周为首的两派人仍达不成一致意见。凉公世子马琪和韩公司马逸也是的满脸疲惫之色,在会议上一言不发。张锐见了他俩那副模样,心理才稍感平衡。心想,看来他们这两天也没有少被骚扰,也没有睡得安稳。
由于,张锐和司马逸、马琪都不表态,西部战区的两派人,实力还是没有改变。最后两派决定分道扬镳,各自前去上都和洛阳。至此,西部战区的汉军正式分裂。
西凉城会议结束后,刘炯、刘武周等人继续启程东去。他们前脚刚走,张锐便带着称病留下的宇文歆返回西平城。现在,是他该考虑解决自己这支部队矛盾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