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都醒来时还是有些昏沉。
一盏灯火在唐都床头前忽闪,暮色入门。
其实在喝那杯半生酒之前,唐都已经有所准备了,亦或者说,就在唐都刚进这半盏浮屠倾后没过多久,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却实在没曾想到,老叟的来头实在比他自己能想到的要大的多,而所面临的这件事情,也是超出唐都预想范围的严重。
世间没有没由来的好,一切一切的付出与收获,都是架构在一个公平的基础之上的,即使你不知道这个公平的基础是否有人为你添砖加瓦,亦或者有人在拖你后腿,但在某种程度上,付出与收获应是对等的。
唐都恨鱼二吗?
恨,即便是重活了一世,可血浓于水的恩情,如山水般的母爱父爱不曾作假,可这样的情感寄托却被它生生的破坏了,即便在鱼二眼里,不过只是出行时的任性之举,连故意都可能算8不上,可是因就是因,果就是果,鱼二让唐都家破人亡是因,唐都报仇是果,一饮一啄,有来有往。
但也正如龙一所言,因果不该独立去讲,鱼二的因其实又是由龙一造成的果,这间的往来,又该怎么去应对,又该怎么去面对?唐都在龙一构筑的世界里其实也已经有些迷茫了,只不过当时没有表达出来,不过,龙一会没有看出来吗?
这一日,日正晌午
唐都给龙一的摇椅搬了出去,自己躺上,这会日头正好,他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秋日暖阳照在身上,温暖遍铺全身,唐都都感觉舒适的快要睡着了。
他突然感觉到身侧有处阴影,扭头看去,却是驼背老叟龙一站在身边,他显得更有些苍老了,他端来了一只小矮凳,就着唐都身旁坐下。
“小公子,你信命数吗?”
龙一问到,声音中有些憔悴,更是显得老态龙钟。
唐都没有立即回答,他看着门前的翠柏,寒冬将至,却还是郁郁葱葱,他又看向洛姓老者的宅邸门口,那里有颗老槐树,叶片早已凋零,只剩枯黄的枝丫在微微的秋风中晃动。
“我信命数呀。”
唐都说道,就如他重生在这山海世界,就如那神秘玉佩系统径直飞向自己,即便身侧明明还有一个凿邑,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有一只不知道存在或是不存在的看不见的大手,将这一个又一个的巧合捏合,这不就是神秘却也真实存在的命数吗?
龙一点点头,“大概百年之前吧,我还带着鱼二,就生活在苍天界的九天之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吗?”
龙一说的有些轻缓,言语里多唏嘘。
唐都摇了摇头。
“也就是百年之前的某天,我突然被一股未知的危机感所笼罩,你应该也知晓,修行之人最重灵觉,从那之后,笼罩我的危机感越来重,越来越深,直到某一天,我再也受不了这灵觉危机的压迫之后,我迫不得已,搬迁到了南海海域,而自从到了南海海域,那股笼罩我的危机感终于消失了。”
龙一看了一眼唐都,神色复杂。
唐都凛然。
“我在南海海汇呆了九十年,这九十年我甚至连南海域汇都未曾走出去过,因为我害怕。在圣人常住的九天啊!竟然会有让我感到恐惧,我甚至无法想象,这世界竟然会有连九天圣人都无法通晓的事情?”
龙一又看一眼唐都,眼眸中有些晦明不清的东西。
“再然后,我终于知道了,这劫竟也不是应在我自己身上,而是...”
龙一突然停止,随后结束了话题,他张开左手手掌,掌中一枚若眼泪状的玉佩,有淡蓝光晕流转,“这是件储物的器具,唤作赤忱,是我很久很久之前用的一件小玩意,现在也用不上了,里面有一些钱箔,还有一本前些年得到的功法,与你应该相符。”
唐都没有接过玉佩,静静的看着龙一。
“莫要误会,我只是单纯的想做个投资而已。”
龙一解释道,没有弯弯道道,就很实诚。
唐都轻笑,摆了摆手回屋了。
时光若门前流水,由西向东,流淌不息。
这一日,夕阳里,晚霞如血,有孤號飞过,凄凄惨叫,意喻不详。
小鬼山下,潘璀院内
猎户潘璀站在院子里,看着碎石铺成的中庭上,妻室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没有了声息,小女儿跌坐在碎石上,身侧那把磨的锃亮的菜刀落在身旁,上边还有血迹,小姑娘眼神呆滞,一直在重复的说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潘璀浑身颤栗,竟是直接仰头栽倒。
龙一躺在酒楼内,他还未入睡,眼眸看着小鬼山方向,喃喃道,“终于要开始了吗?最后的一段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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